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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退婚后,病娇王爷黑化了

肆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1v1,重生+病娇+爽文+虐渣+双强+甜宠】前世,君洛舞轻信谗言,被亲人害得骨肉剥离至死。重生归来,拿的起大刀,做得来白莲,阴谋诡计统统不在话下。都说从乡下回来的二小姐是草包。各国使臣同聚,一曲淮阴平楚震撼世人的耳目。替父上阵,凯旋那日,锣鼓阵阵,全国无不欢呼。那病秧子王爷是几个意思,手无缚鸡之力还成天跟着她跑。墨轻甫,“二小姐为何要退婚,本王咳咳……本王咳咳咳……”君洛舞,“得得得,我不退婚了,你快回去休息。”墨轻甫勾唇浅笑,似清风徐来的水波不兴,“谢二小姐垂怜!”背过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温润如玉的眼里透着的却是一股充满占有欲的阴郁。

主角:君洛舞墨轻甫   更新:2023-02-18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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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君洛舞墨轻甫的女频言情小说《天!退婚后,病娇王爷黑化了》,由网络作家“肆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v1,重生+病娇+爽文+虐渣+双强+甜宠】前世,君洛舞轻信谗言,被亲人害得骨肉剥离至死。重生归来,拿的起大刀,做得来白莲,阴谋诡计统统不在话下。都说从乡下回来的二小姐是草包。各国使臣同聚,一曲淮阴平楚震撼世人的耳目。替父上阵,凯旋那日,锣鼓阵阵,全国无不欢呼。那病秧子王爷是几个意思,手无缚鸡之力还成天跟着她跑。墨轻甫,“二小姐为何要退婚,本王咳咳……本王咳咳咳……”君洛舞,“得得得,我不退婚了,你快回去休息。”墨轻甫勾唇浅笑,似清风徐来的水波不兴,“谢二小姐垂怜!”背过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温润如玉的眼里透着的却是一股充满占有欲的阴郁。

《天!退婚后,病娇王爷黑化了》精彩片段

“全都抓起来,违者就地格杀!”

将军府,全府八十九口人被官兵抓起,跪伏在地上。

因官爷的一句话,所有人嘶吼起来,嘴里大喊冤枉饶命等话。

与其他人不同,最前面的轮椅上也坐着一个人。

她没有动,也没有一丝表情。

“罪囚君洛舞接旨!”

这次,她终于有了反应。

眼皮微微一动,“滚!”

声音透着弑杀,嘶哑难听。

“君洛舞,事已至此,别再挣扎了。”

官爷看了看她,手脚如九十岁枯干的老人,萎缩的厉害,衬得合身的衣服空空荡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靖沅大将军君洛舞,于边境之战私通敌国,致数十万将士惨死,罪无可恕。

判,将军府众人斩首示众,罪臣君洛舞施以梳洗之刑。

即刻执行,钦此!”

梳洗——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呵~真是狠毒。

君洛舞嗤笑,遍布疤痕的脸狰狞可怕。

墨煜究竟有多怕她!

怕她会带着她的靖沅军破了他的皇帝梦。

他想多了……

她这副模样,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可惜,没能护住父亲的将军府。

官爷一直注意着君洛舞,原以为她会绝望害怕,却只看到她不屑的眼神。

果然是……硬骨头!

“君洛舞,你的罪本该诛九族,新皇念及你与皇后是姐妹,才皇恩浩荡,你该庆幸你有个心慈仁善的嫡姐,来人,施刑。”

*

君洛舞是被马车颤醒的,睁开眼,一个巴掌掌掴在她脸上。

迷蒙的摸着红肿刺痛的脸,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别以为叫你句二小姐你就真当自己是小姐了,想喝水?忍着。”

杨麽麽坐在君洛舞对面,手上磕着瓜子,脸上都是刻毒的样子。

“等到了知道该怎么说吗?你要是敢乱说一句,当心折了你的手!”

怔怔的盯着杨麽麽,君洛舞有些晃神,直到四处横飞的瓜子皮打在她的身上,她才清醒过来。

低头伸出自己稚嫩的双手,缓慢的活动着手指,眼里充满了震惊。

“臭丫头,你听到了没?”

君洛舞没有理她,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腿,轻轻晃了晃。

从边境大败敌军回国,她就被喂了毒,手脚逐渐萎缩,直至再也动不了。

可现在的双手双脚,活动如常,没有丝毫不适。

难道!

君洛舞又摸向自己的脸,确实没有疤痕!

揭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熟悉的路,耳边不断的传来杨麽麽熟悉的尖酸刻薄声。

她,这是……

重生了?

“死丫头,你被鬼上身了?”杨麽麽看到君洛舞一系列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我……”

她被毒哑的声音也恢复如常,没有了疼痛感。

“我们是去哪儿?”

君洛舞回想起从回到将军府开始经历的一切,背叛,欺骗,伤害,让她重新恢复的五感撕心裂肺的疼。

“去哪儿?”杨麽麽皱眉,以为是君洛舞装蒜,恨恨道,“你可别给我整幺蛾子,要不是夫人心善,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将军府!”

果然是回将军府!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君洛舞,将军府庶二小姐,生母生下她就难产死了,将军夫人请的术士说不吉利,然后把她送到乡下庄子,直到及笄后才能回去。

昨天,就是她十四岁及笄之日。

“我们还有多久到?”君洛舞的声音激动又焦急,她终于又能见到父亲了!

杨麽麽不屑的将脸瞥向一边,嘴里不断的嘟囔,“呵~我还当你能装多久呢,怎么,这就装不住了?”

上车的时候还要死不活,现在就急不可耐,庶女就是庶女。

君洛舞再次看向杨麽麽,眼里透出一股狠意,“你说什么?”

“我说你,姨娘生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贱种终究是贱种,呸。”

杨麽麽翻着白眼,一口唾沫吐在君洛舞身上。

君洛舞眼神一冷,一把拽过杨麽麽的手反扭到背后,疼的她吱哇乱叫。

杨麽麽,将军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那女人的本意是让这个老虔婆在乡下杀了她,可惜几次进入鬼门关,她都被救了回来。

“你,该死!”

手上狠狠用力往下一掰,杨麽麽的胳膊‘咯吱’一声垂下。

“啊——贱种,你竟敢卸我的手!”

杨麽麽疼的死命往后一撞,君洛舞被撞倒在角落。

“来人,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杨麽麽拖着乱甩的胳膊,冲着外面大吼。

“杀我?”

君洛舞缓缓起身,唇角勾起,透出一丝阴冷。

“好啊,我在黄泉路等着你,看我父亲是会把你五马分尸,还是大卸八块!”

“你,你……”

这话说到杨麽麽死穴,夫人把君洛舞送去庄上就是为了方便人动手,为了不让将军责怪,也只能让她‘病死’。

过去已经错过弄死她的机会,所以这次没把人带回去,后果可想而知。

“杨麽麽,出什么事了?”

马车外,护送他们回京的护卫听到杨麽麽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杨麽麽慌了,她怎么忘了,那些护卫虽然有夫人的人,但大多都是将军派来的。

“怎么了,他们在问你呢,要不要我帮你告诉他们?”

君洛舞坐下,右腿放在左腿上翘起,后背慵懒的靠在软枕上,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我……”

杨麽麽说不出不要这样的话,欺负了这丫头这么多年,怎么能被她吓到。

“喂,杨麽麽,到底怎么了,不说话我们就进来了!”

外头的声音再次响起,杨麽麽被气得脸颊通红,咬牙切齿的回答,“没,没什么事,继续走吧。”

“真是的,没事别大喊大叫,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这么个老麽麽回去,这么老了,回去干什么……”

护卫对杨麽麽的行为感到厌烦,重新启程后还不断跟旁边的人抱怨。

听着外面的谈论,杨麽麽更气了,看着君洛舞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别嚣张,等回去了,夫人不会放过你。”

“是吗?正巧,我也是!”

君洛舞沉下眼神,透过那双眼,过去的一幕幕在她脑中轮转。

她到将军府那天,将军夫人故意把府门关了,让她站在大街受尽百姓的指指点点。

前世,为了父亲,她只会忍让。

这一回——忍她娘!


两天后,马车顺利抵达京都。

君洛舞下了车,将军府大门果然紧闭着。

算上君洛舞在内,他们一行有八人,这么多人站在将军府门口,没多久就引来百姓围观。

“这是谁啊,怎么一直在将军府门口站着?”

“听说是将军府的庶女回来了,从小被养在庄子外面,这不,接回来了。”

“怎么养在庄子上?”

“还能怎样,好像是刚出生就克死了她姨娘,术士说她是个灾星,将军夫人心善,让术士想了个法子去灾,才送去庄上养了这么些年。”

“原来是这样,那怎么没人开门让她进去?”

“你懂什么,不开门铁定是有情况啊,这姨娘生的女儿还被养在外面,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也对,将军夫人那么好的人,没理由不让她进,看不出来,小小年纪……”

早在几天前,就有人传将军府庶女要回来,不仅在君洛舞的身世上做文章,还以讹传讹,愈传愈烈。

前世,就是从那天以后,整个京都的人都以为她是人尽可夫的灾星。

此刻,将军夫人柳娴静就在大门后,她听着下人汇报外面的情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回来了又如何?

将军宠爱不得了?

还不是被她……

“咚隆——咚隆——”

柳娴静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将军府大门突然咚隆作响,摇摇欲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门上的木栓断了。

“你们这群奴才是要造反吗?”

柳娴静看着大开的府门,外面六个护卫正抱着木桩做敲钟样。

“夫人,是二小姐让我们这么做的。”护卫个个心虚的抱着木桩退到一旁。

“母亲,女儿才想问问,你想做什么?”

君洛舞穿过护卫,不急不缓的走上石阶,与柳娴静对立而站。

“放肆,君洛舞,身为将军府庶女,谁教你如此鲁莽的?”柳娴静的脸都黑了,这丫头居然敢让人撞府门!

“哎哟,夫人救命啊——”

在旁边等了很久的杨麽麽,顶着一只绑着绷带的手跑到柳娴静面前,跪在地上哭的鼻涕横流。

柳娴静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老麽麽。

这是谁?

“夫人,这是杨麽麽。”柳娴静身旁的林麽麽提醒。

“杨麽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柳娴静嫌恶的看着她满脸粘稠的脏污,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杨麽麽终于见到了靠山,哭声更是一声大过一声,使出了浑身撒泼耍赖的本事。

“夫人啊,是二小姐,她不把奴婢当人,你看,我的手就是被她折断的。”

经此一闹,将军府庶二小姐顶撞主母,虐打奴仆的事,一下子就传开了。

世人本就把尊卑看得重,姨娘的孩子也就比仆人身份高一点,虐打奴仆本就不该,还对主母不敬,实在过分。

“将军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一个姨娘生的也敢顶撞主母,还不是欺负将军夫人仁慈。”

“要我说,就不该让她回来,指不定往后会养出个什么白眼儿狼来。”

周围议论不断,频频传进君洛舞的耳中,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君洛舞盯着地上的杨麽麽,微微笑了起来,“你说我虐打你,证据呢?”

杨麽麽扬起头,眼里带着自信,支出自己被折的手,“奴婢的手就是证据。”

“哦?”君洛舞弯腰,刚碰到杨麽麽的肩,对方就跪坐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二小姐,光天化日下你还想折磨奴婢吗?”

杨麽麽眼里露出恐惧,手被折断时的痛感她还记忆犹新。

“你紧张什么,你不是说,是我打断你的手,我不看看怎么知道你的手是不是真的断了。”

君洛舞不慌不忙,小手再次向杨麽麽伸去。

杨麽麽又往后退,眼里喷出怒火,“二小姐的意思是,奴婢是自己打断自己的手冤枉你吗?”

“是不是冤枉看看不就清楚了!”

君洛舞猛地上前,一手拽住杨麽麽的手暗暗一捏,立马又放开。

“啊——杀人啦——”杨麽麽来不及避开,被君洛舞捏住手臂时大声惊叫。

等她喊完,发现君洛舞早已站好,根本没有再碰她。

“杨麽麽,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你的手明明就没事。”君洛舞耷拉下眉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杨麽麽见一部分百姓已经被君洛舞这幅可怜的样子骗到,赶紧站起身面对众人。

“你们别信她,怎么会没事,我的手到现在都还不能动,你们看。”

杨麽麽做好了剧痛的准备,狠狠扭动起胳膊。


“这不是没事吗?”

“这麽麽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陷害自己的主子?”

“按我说,还是将军府后院管理太松散,奴才能陷害小姐,庶女能顶撞主母,都说高门大户守礼教,真是没看出来。”

“对啊,可惜了君将军在外拼死打仗,不知道将军夫人怎么管的,后院这么乱。”

周遭又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杨麽麽愣在原地,再次活动了下自己的胳膊。

好了?

一点也不痛了!

“这……怎么可能,刚刚我的手还不能动。”

柳娴静本来是在看好戏,听到百姓话锋开始对自己不利,也不敢再任其发展。

“好了,杨麽麽,身为下人陷害小姐,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发卖出府。”

柳娴静很注重自己的名声,在百姓眼中,她端庄善良,持家有道,是众多妇人学习的典范,所以君洛舞顶撞她,都认为是君洛舞不孝。

杨麽麽没想到会是自己被赶出将军府,护卫拖她离开时不停的大吼大闹。

“夫人,奴婢没有冤枉二小姐,她真的——”护卫把杨麽麽的嘴堵上,像拖头猪似的把她拖走。

杨麽麽的事处理完,柳娴静又看向君洛舞,眼里闪着晶莹的水花。

“洛舞,刁奴陷害,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也不该让人撞将军府大门,都怪母亲,当年听信了术士的话把你送去庄上,要是你从小被教养在我身边,肯定不是这般。”

柳娴静这番话说得很是有水平,既撇清了并非是自己管理将军府不善,又提醒了众人君洛舞是灾星,还将她说得极其粗鲁。

果然,百姓们又是一边倒的局势,不仅斥责君洛舞不分尊卑,还说她灾星附体,一回来就把将军府搞得鸡犬不宁。

君洛舞早就见识过这些人的想象力,要是都当真,她早就自行了断在他们的闲言碎语中。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儿这也是为了母亲你啊。”

“为了我?”柳娴静觉得很是好笑。

要不是不能明面上弄死这个贱丫头,她哪需要在这里费功夫。

君洛舞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依旧可怜兮兮的瘪着嘴,一副‘你怎么不懂’的表情。

“母亲,你糊涂啊!

你明知我的姨娘从小就和父亲定了亲,若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父亲,让柳丞相去请旨赐婚,现在的当家主母就是我姨娘了。

你想想,女儿出生的时候就被你以灾星之名送走,今天我回来了,你还迟迟不给开门,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

肯定会说你嫉妒成性,连个死了的姨娘之女都容不下。

女儿也是为了你的声誉,才出此下策啊!”

君洛舞带着苦瓜似的表情声嘶力竭的解释,不听内容,还真像是为对方着想。

柳娴静不是想用舆论压死她吗?

那就看谁死得更快!

她前世在父亲死后才知道,娘亲和父亲青梅竹马。

就因为柳娴静是丞相嫡女,仗着相府撑腰,强逼当时只是个七品校尉的父亲娶了她。

父亲原本想让娘亲重新嫁个良人,无奈,娘亲也是个倔脾气,为了从小爱着的人宁肯做妾。

这也是为何将军府那么多庶子庶女中,柳娴静最想杀她的原因。

柳娴静不是想要好名声吗?

她倒要看看,百姓知道这件事后还会不会夸赞!

“我刚刚没听错吧,君将军娶夫人之前就有婚约了?”

“天呐,将军夫人也太狠毒了,夺人未婚夫就算了,还把别人的女儿冠上灾星的恶名送走,现在还不准人家进去,真是……”

“二小姐的姨娘是个有情有义的。”

“二小姐真可怜,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去了乡下。”

“怪不得连个奴才都能随意欺负陷害她,要说没人授意是真不信……”

前一刻还骂着君洛舞的人,现在立刻将矛头指向柳娴静。

柳娴静站在门槛内,她从未把君洛舞当回事,雪菲絮那个贱人都死了,十四岁的小丫头,想怎么拿捏还不是任她喜欢?

只是没想到,君洛舞居然把雪菲絮和将军从小定亲的事说了出来!

“洛舞,你别瞎说。”

“母亲,女儿没有瞎说,不然父亲为什么在娶了你之后第三天就迎了我姨娘进府,这不都是丞相大人为了让父亲娶你才做出的让步吗?”

君洛舞小心翼翼的再次解释,那担心受怕的样子更是让众人觉得她可怜。

“你胡说八道!”

柳娴静再也淡定不了,她那么喜欢将军,对她来说,这件事就是她毕生的痛!

当年将军宁肯违抗圣旨也不愿意娶她,最后同意他接雪菲絮进门后,才换得他的点头。

一想到自己能嫁给将军都是得益于让雪菲絮进门,柳娴静就气得牙痒痒。

衣袖里的双手握成拳,尖锐的指甲都把掌心戳破。

一定是将军。

若不是他告诉这贱丫头,她又怎么会知道!

即使远在天边,他也能把宠爱给这孽种。

好!

好得很。


“胡说八道?”

君洛舞嘴角勾起了笑意,嘲弄道,“母亲是说你与父亲成婚后第三天,没有迎我姨娘进府?还是你没有让丞相大人去请旨赐婚?”

柳娴静从未感到如此难堪!

婚后三天纳姨娘虽然被她隐瞒得很好,但只要去查证,要不了两个时辰所有人都能知道。

赐婚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她也不敢说雪菲絮和将军没有婚约,说了,世人只会更加嘲笑她。

将军娶她三天就纳妾,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侮辱人的?

“洛舞,大人的事你不清楚,当初你姨娘和将军确实有婚约,可将军对她没有感情,反倒和我一见钟情。

你姨娘知道后想不开,我不想一条无辜的性命枉死,才主动让将军纳她入府。

不过不管怎样,的确是我们先对不住她。”

柳娴静落下几颗眼泪,手帕轻轻在眼角处擦拭,既无奈又叹息,像是愧疚许久,伤心的解释。

君洛舞看着柳娴静因夺人所爱,痛苦至极的表情,让她都忍不住想鼓个掌。

这女人仗着父亲一定不会拂了她将军夫人的脸面去拆穿她,居然连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话都能说。

经营名声这么多年,她太懂得怎么扭转劣势。

“我就说,将军夫人那么有善心,经常施设粥棚,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这二小姐也不把事情搞清楚就乱说,差点误会了将军夫人。”

“二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为了夫人连大门都撞了。”

“小小年纪就有这魄力,不愧是将军的女儿。”

一时间,百姓中成了两极分化,有些人认为高门大院肯定有猫腻,有些人认为柳娴静就是个好人。

君洛舞嘴唇微抿,可惜,打成平手。

可对于柳娴静来说,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是要让君洛舞名声扫地,结果堪堪能保住自己的名誉就用尽了力气。

“让开,让开,陵王回城,闲杂人等请避让——”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一行带刀侍卫分别从两边将所有百姓赶到一旁。

顺着开出的道看去,路中间出现一辆既大且华丽的马车,马车前后都有无数官兵夹拥。

这么大的阵仗,让周围汇集的百姓越来越多。

“陵王不是去东山寺礼佛了吗?”

“你知道些什么,陵王是因为身体不好,才送去那边求医。”

“听说这陵王是先皇最受宠的皇子,当今皇上见到他都要给三分颜面。”

“你们可别乱说话,滥议皇室被发现可是有罪,要坐牢的。”

“……”

那人没有说全,滥议皇室有罪,可议论陵王,被发现那就是——死罪!

陵王墨轻甫,先皇最小的儿子,和当今皇上一母同胞,都是太后所生。

毫不夸张的说,自陵王出生,先皇几乎把所有能赋予的荣耀都给了他。

陵川皇朝,陵王,光从封号就能看出他是多么得宠。

唯一要说遗憾的就是他的身体,从出生起就很孱弱。

陵王与皇上墨晗麟感情极好,即使先皇去世,陵王依旧有着不变的恩宠。

只是在前世中,墨晗麟突然中毒驾崩,证据却直指陵王。

对于陵王,君洛舞是有愧的,那时候的她已经是靖沅大将军,一意孤行只相信所谓的证据。

别人都不敢动的陵王。

她动了!

虽然最后陵王逃了,但直到君洛舞死时都没有再出现,因为这一插曲,白白便宜了庆王墨煜。

君洛舞也是最后才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庆王的阴谋。

此刻,百姓们都目视着马车,君洛舞的眼神却只注意到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人。

那是——


陵川皇朝大将军——君覃安。

君覃安经过将军府时,君洛舞激动的跑下两道石阶。

“父亲!”

她仰头看向马背上的人,他的样子还是没变,深邃的眼睛很是锐利。

尽管周围很吵,君覃安还是听见了君洛舞的声音。

他微微低头看向人群中一张俏丽的小脸,眼里透出一抹慈祥。

抬起右手,示意队伍暂停,君覃安跳下马,扫过众人到达君洛舞身边。

“父亲。”君洛舞扑进君覃安的怀里,泪珠一缕一缕的往下滚。

前世为了不让君覃安觉得自己粗鲁,君洛舞即便再委屈也都站得笔直。

现在看来,什么教养之类的,都是狗屁!

君覃安也很动容,十几年间,他只能靠每年从乡下那边送来的画像得知女儿长什么样。

现在见到真人,才觉察那些画像简直丑到爆了。

“舞儿,路上可是辛苦了?”

君覃安拍拍君洛舞的后背,替她顺了顺气。

君洛舞抬起头,擦了擦眼底的眼泪,心疼和喜悦的心情夹杂在一起。

“父亲才是最辛苦的。”

君覃安欣慰的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接回了女儿。

“舞儿,跟我来。”君覃安松开君洛舞,带着她走到柳娴静面前。

柳娴静的心跳的很快,就算老夫老妻了,她每次看到君覃安还是忍不住心悸。

“老爷。”

“你去准备一下族谱,等我回来就把舞儿过继到你名下。”

君覃安没有理会柳娴静的眉目传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不可能。”柳娴静一点考虑都没有,断然拒绝。

料到不会顺利,君覃安也不慌,道,“不愿意也没关系。”

柳娴静见他这么容易就松口,一下子欣喜起来,可还没等她笑出来,君覃安接着道。

“我去向皇上请旨,追封菲絮为平妻就是。”

“什么?”柳娴静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身为主母的气度。

“这件事你自行考虑,另外,你把舞儿的住处收拾一下,安排在絮安阁。”

“老爷!”

絮安阁,听名字就是怀念雪菲絮那个贱人取的。

柳娴静气得快喘不过气,早知道就该不顾一切把这孽种杀了。

“咳咳,咳咳咳……”

后面马车,隐隐传来一阵咳嗽声。

君覃安摸了摸君洛舞的脑袋,道,“舞儿,你先回将军府,父亲很快回来。”

君洛舞似有若无的瞥了眼马车,乖巧点头,“好,女儿等你回来。”

柳娴静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很是扎心。

君覃安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他们俩的女儿,璃烟明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却还是比不上那个贱人生的女儿。

君洛舞看着柳娴静的模样很是痛快。

上一世父亲也提议了让自己过继到她名下,只因为初入京都造成了很差的名声,柳娴静拒绝了。

即便父亲去了皇上那里用军功请旨,为了陵川皇朝的名誉,皇上也没有同意。

因为身份问题,她处处受制,被人奚落是常态。

就算后来她成为陵川国唯一的女将军,也让敌国拿这件事做了文章。

所以这一世,将军府嫡女,她当定了!

将军府后院,树荫下,一个穿着淡蓝色云锦的女子正拿着毛笔在桌上的画布上勾勒。

身旁沏着名贵的茶,太阳照射下,透过树叶缝将剩余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自然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总有不知趣的打扰这份安静。

“大小姐,出事了。”

毛笔刚蘸了墨,被丫鬟一吓,一抹黑色滴在完美的画布上。

被毁了画作,君璃烟狠厉的抬起头,将笔重重的丢在丫鬟跟前。

“怎么,接回来的那位不老实?”

“不,不止。”

“什么意思?”

“那位二小姐,她让人撞开了将军府,还当着所有百姓说夫人强夺她人夫,若不是夫人反应快,估计就被唾沫淹死了!”

君璃烟皱起秀眉,不是说那是个草包废物吗,怎么敢?

“母亲不是已经把事情压下来了吗,那还慌什么?”

丫鬟脸色有些泛白,犹豫再三,才讪讪道,“不,不是,是老爷。”

“父亲怎么?”

“听老爷话里的意思,他要将二小姐记名在夫人名下,做嫡二小姐!”

“什么?”

君璃烟一把抓起面前的画,紧紧撰在手里,白皙的手背露出若隐若现的脉络。

“母亲同意了?”

“没,没有,可是,老爷说夫人要是不同意……”

“又如何?”

“不同意老爷就会……亲自向皇上请旨,追封……二姨娘为平妻。”


君洛舞在柳娴静的引领下到了絮安阁。

絮安阁不是整个将军府最大或者最好的地方,却位属靠南,每到春天,即便没人管理,这里的花儿都开得格外好。

从搬进将军府,君覃安就特意留下这院子。

他知道雪菲絮很喜欢花花草草,即便她不在了,也想把这份美好留给他们的女儿。

君洛舞看着熟悉的院子和墙头那棵歪脖子树有些感触。

离开这里,仿佛还在昨天,谁能想已经过了一世。

“洛舞,你觉得怎么样?”

柳娴静此刻的心里就如堵了一口气,不管她怎么讨厌君洛舞,她现在也只能做出慈母的样子。

想想,她就气愤得不得了。

“父亲安排的院子当然很好,你说是吧,母亲?”

君洛舞嬉笑着看向柳娴静,眼底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当然。”

柳娴静生硬的拉起嘴角,努力保持住端庄。

君洛舞很满意她现在表情,前世柳娴静是个笑面虎,没少用无害的笑容欺骗世人。

就连她都以为这个主母做的很多事是为了自己,岂料,一切只是镜中花。

一旦把所有真相连接在一起,柳娴静的笑,都显得那么恶毒。

笑吧!

这辈子,看你怎么笑!

“哈哈哈,本相听说将军府二小姐回来了,特意来看看,没打扰到你们吧!”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同时,丞相柳延正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走了进来。

柳娴静看到突如其来的人很是惊喜。

“父亲,您怎么来了。”

“你认为呢?”柳延正冷哼,眼里全是失望。

他的出现让君洛舞如临大敌,这个龟孙子来这,准没好事。

君洛舞又看了看柳延正身后,瞥到躲在院门口石柱后的人,虽然那人只露了半张脸,君洛舞依旧认了出来。

君璃烟!

原来如此,她说柳延正怎么来的这么快,明明前世没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过。

想来也是,君璃烟是比柳娴静还排斥君洛舞成为嫡女的人。

不。

准确来说她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庶女成为嫡女。

当今皇上继位仅两年,还未有中宫入主。

君璃烟,满心都是皇后梦,将军府嫡女是她最大的依仗。

偏巧陵川皇朝规定,皇室选妃,直系姐妹不可一同入宫。

将军府要是多一个嫡女,几月后的选秀,君璃烟进宫的几率就会减半,即便有丞相府加持,也不是十成十。

按她的性格,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君洛舞轻笑,君璃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父亲,您今日是来看洛舞的?”

柳娴静不傻,自然看出了柳延正的来意。

柳延正看柳娴静终于反应过来,才满意点头,道,“当然,这也是我孙女,去了庄子十四年,做外公的当然要来看看。”

“好,洛舞啊,快过来。”

君洛舞在柳娴静的招手下上前,乖乖站在她旁边。

柳延正看到君洛舞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到不妙,这丫头长得真像雪菲絮,特别是那双眼睛。

所以说他是老匹夫呢,柳延正即使心里想着事,面上依旧喜笑颜颜。

“你就是洛舞吧,真是个机灵的小姑娘。”

君洛舞面露微笑,故作天真,问道,“您就是母亲的父亲?”

“什么母亲的父亲,你该叫我外公。”

与君洛舞说了仅两句话,柳延正就越发觉得柳娴静废物。

好日子过久了,现在连这么个蠢丫头都收拾不了。

“我也想叫你外公,可是……母亲不愿意让我过继到她名下。”

君洛舞微微低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你母亲是将军府的主母,就算不过继,你也可以叫我外公。”

“可是……”

“可是什么?”

君洛舞抬起头,眼底显露的是一抹不屑。

“可是,您认为——您配吗?”


“你——”柳延正惊愕,这丫头……

君洛舞像是没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接着道。

“柳丞相,别说您没资格让我叫句外公,就是您的女儿,若她不是我父亲的结发夫妻,也是不配让我叫句母亲的。

放心,我不会过继到她名下,但嫡女的位置,我也会要!”

言下之意,她就是要让雪菲絮做平妻。

“好,好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是本相眼拙了。

可是小丫头,有想法是好事,我知道君覃安说过要把你姨娘追封为平妻,但这不可能,本相这关他就过不了!”

柳延正叱咤朝廷几十年,身上的阅历以及气量不是一般人可比。

即便是现在死过一次的君洛舞,面对他也有些犯嘀咕,不过,她怕吗?

怕?

怎么可能!

对待敌人,白莲绿茶弱女子那套她都懒得用,也不愿意和他们虚与委蛇。

“相爷对自己这么有自信,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君洛舞认真的看着柳延正,这个老家伙,心思城府重的很,要和他斗,漫漫长路。

尽管君洛舞表现出来的感觉让柳延正很不舒服,但他依旧没有把她当回事,嘴硬是年轻人最喜欢做的事。

“拭目以待?哈哈哈哈,我说你这个丫头啊……”柳延正摇摇头,叹息道。

“一个庶女也敢在本相面前大言不辞。

本相马上就让你知道,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的。

来人!

本相怀疑这人冒充将军府二小姐,把她抓起来,待验明正身,确认无误后再行放回。”

柳延正轻轻招手,他带来的十几个人纷纷抽出刀把君洛舞团团围住。

柳娴静讽刺的看着这一幕,这孽种还想和璃烟争嫡女之位。

和她那个娘一样不自量力。

“相爷,你是想动用私刑?”

君洛舞退后一步,眼里却在认真的观察每个人的动作。

“本相只是请你回相府调查,放心,不会对你用刑。”

“呵呵……不用刑?但能不能活又另当别论了吧,怎么,是想让我畏罪自杀?”

君洛舞的语气轻佻至极,仿佛已经将对方的想法摸透。

柳延正皱了皱眉,这些年他见过无数人,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丫头也算是个聪明的。

只是可惜,投胎就选错了。

“抓起来!”

一声令下,两个护卫上前就要捉住君洛舞。

君洛舞的表情变得严肃,虽然她的身手经验都还在,但这幅身体体能还是有些弱,要对付这么多人恐怕很难。

可她是谁?

能被束手就擒?

那是万万不能的!

君洛舞眼疾手快,闪身躲过要来抓她的护卫,正要反手抢夺他手上的刀,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院中。

“谁敢动她!”

君覃安还穿着铠甲,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走进来。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动,君洛舞也停下抢刀的动作,甚至还故意往前送了一下。

“啊!”

随着惊呼声,众人又看向君洛舞。

她的手臂不知何时被割了一道口子,正泂浻流血。

君覃安被君洛舞手臂上的血刺激到,他刚刚接回来的女儿,就被人这般糟蹋?

“靖沅军听令!”

“在!”

君覃安身后,站在几十名同样身穿甲衣的士兵,每个人神情肃穆,完全不是普通护卫可比。

“把这些不是将军府的东西都给本将军清出去,至于柳丞相,也请出去!”

“君覃安,尔敢!”柳延正怒目而视,满是威胁意味。

无视柳延正的威胁,君覃安接着道,“动手!”

“是!”

虽然只有几十名士兵,但站在硕小的院子里就显得很是拥挤。

甚至只出动了不到二十人,就将丞相府的护卫统统抓起来丢出了将军府。

最后剩下柳延正,总归是一国丞相,没人敢动他。

见此,君覃安亲自向他走去。

“夫君,你就真的不顾念一点夫妻之情?”

柳娴静挡在柳延正身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十几年的夫妻,君覃安就算石头也被焐热了,除了送走君洛舞这件事,柳娴静把整个将军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几乎没有让他操过心。

“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菲絮,可舞儿是无辜的。”

君覃安微微叹气,这个妻子他不喜欢,但她为了自己生儿育女,既有功也有苦。

“我知道,夫君,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你要将洛舞过继到我名下。

璃烟和殷浩也大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会伤心,他们会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你才要过继庶女。

我父亲也是关心我才来替我出头,你不要怪他,他可是你的岳父啊!”

柳娴静说着说着是越说越委屈,眼里的泪珠子跟线似的哗哗的落。

“父,父亲……”君洛舞捂住手臂,血液已经透出指缝流了出来,声音带着股虚弱。

刚刚还沉浸在柳娴静眼泪中的君覃安绕过她,走到君洛舞面前一脸心疼。

“舞儿,父亲先带你去包扎。”

君覃安带着君洛舞离开,无视掉了其他人。

目视他们离开,柳娴静流到一半的眼泪还挂在眼眶。

柳延正则是不敢相信,君覃安真的敢明目张胆的和他作对。

心里暗沉。

这个女婿,翅膀硬了!

君洛舞被带到主院书房,正在上药。

“舞儿,让你受苦了!”君覃安再次发出叹息,充满了愧疚。

“父亲,这不关你的事,怪我不惹母亲喜欢。”

“你母亲她……”

君覃安欲言又止,他也不想让一家人剑拔弩张。

可柳娴静那脾气,表面柔顺,其实跋扈惯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女儿知道,我毕竟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我不会怪她。”

君洛舞太清楚君覃安的脾气了,虽然很有原则,但对于和自己有感情的东西,总是带着优柔寡断。

他不喜欢柳娴静,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感情。

所以,她不能着急,她要一步一步撕碎柳娴静的面具,再让他彻底死心。

“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欣慰,你放心,为父一定会为你做主,至少嫡女的身份是不会少的,要是你母亲不同意,为父也会向皇上请旨。”

君覃安真是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这个女儿虽然养在乡下,却非常懂事。

“父亲,你是想用军功为娘亲请旨?”

“对,这么多年为父拼死破敌,想来皇上不会拒绝的。”君覃安揉了揉君洛舞的头,示意她安心。

与预料相反,君洛舞直接拒绝了。

“谢父亲,女儿不赞同你这么做。”

君洛舞有其他想法,雪菲絮一定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将军府平妻,但不能让君覃安去请旨。

她只是个姑娘,所以她可以得罪柳延正,但将军府不行,万一柳延正狠起来,君覃安不一定吃得消。

“为什么?”君覃安疑惑。

他这女儿该不是出生的时候被挤脑袋了吧,怎么会有人会拒绝成为嫡女的机会!

“女儿是不想让你和母亲不合,要是你这么做了,母亲一定会伤心,柳丞相那边也会记恨。”君洛舞解释。

“可是……”

“没有可是,我回来只是想和父亲团圆,再说了,这偌大的京都,哪里有我这样的嫡女,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走出去不也是丢人现眼吗?”

君洛舞微微低头,全身都透着落寞。

“不会——”

“父亲,二妹,我是璃烟,我可以进来吗?”

君覃安正要安慰,君璃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想说的话被打断,他只能先将君璃烟放进房间。

君璃烟推门而进,优雅的朝君覃安行了礼,举止落落大方的让人忍不住自卑。

“父亲,听说二妹受伤了,我这做大姐的特地来看看。”

“嗯,有心了。

舞儿,这是你大姐,君璃烟。”

君璃烟朝君洛舞看去,对方也看向她,两人眼神触碰那刹,仿佛产生了一阵火光,谁也不让谁。


君璃烟走到君洛舞面前,语气温柔,“二妹,伤怎么样了?”

君洛舞不得不感叹君璃烟强大的隐忍力,柳延正无功而返,最气的就是她,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

“谢大姐关心,父亲已经替我包扎好。”君洛舞表情淡淡,连做戏都省了。

君璃烟浅笑嫣嫣,不在意她的态度,转而面向君覃安,道,“听说父亲要把二妹过继到母亲名下?”

君覃安以为君璃烟是来兴师问罪的,立马皱起了眉。

“怎么,你也想告诉为父不行?”

像是知道君覃安会这么问,君璃烟没有丝毫犹豫,连忙摆手,语气间充满了惶恐。

“父亲误会了!

只要是父亲想做的,璃烟都会支持。

母亲只是太喜欢您了,一时间难以接受,父亲放心,璃烟会好好劝导母亲让她同意的。

我也很期待能和二妹成为嫡亲姐妹。”

君覃安看着君璃烟害怕自己误会似的急忙解释,他心里的某根弦像是被弹了一下。

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君璃烟这个女儿,只知道特别懂事。

可她的年纪,也只是比君洛舞大了一岁而已。

“你真这么想?”

“当然,来这之前我已经和母亲谈过一次,虽然她还是很抵触,但璃烟会努力的,请父亲相信我。”

君覃安沉默。

让舞儿成为嫡女固然可以完成他的心愿,但璃烟和殷浩也会伤心。

放弃吗?那舞儿受的委屈又该怎么办?

“父亲,你是不是不信女儿说的,璃烟可以对天发誓,是真心愿意让二妹过继的。”君璃烟说着就真的举起手。

同一时间,君覃安一把挡住她的手腕。

“为父信你,你回去和你母亲说,这件事暂放,让她别难过了。”

“父亲,这是为何?”

“这也是舞儿的决定,好了,先这么决定了,你先回去,晚些我再去看你母亲。”

“母亲知道你要过去一定很高兴,我现在就去告诉她。”

君覃安已经好几月没去柳娴静那里,导致其他院的姨娘都开始不安分。

君璃烟心情顿感不错,没想到今天来此,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出门前,君璃烟又回头看了看君洛舞,那意思明显不过,换成话就是‘你不过如此!’

君洛舞没有被激到,反倒感叹,好一招以退为进!

比起把控人心,君璃烟比她母亲厉害,至少,她知道君覃安最是吃软不吃硬。

君璃烟前脚离开,君覃安又露出内疚的表情。

“舞儿,为父会在其他方面弥补你的。”

对于君覃安最终选择了柳娴静母女,君洛舞要说不失落是假的,可谁让他就是那么个人呢。

也多亏他是这样的人,当年但凡换个心肠硬的,她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君洛舞相信君覃安的正直,只要让他知道柳娴静的真面目,夫妻感情算什么?

大义灭亲才是那女人最后的归宿。

“谢谢父亲,我可以先提一个要求吗?”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君覃安不怕君洛舞提要求,就怕她什么都不提。

“父亲能不能教我习武?要是不行的话,请个师父也是可以的。”

除了身体素质跟不上,君洛舞发现她的的武功并没有因为她的重生就没有了,反而因为此刻的年龄小,敏捷度更高。

但考虑到在目前的走向中,这个时间点她还没有开始习武,所以只能假意请人教导。

否则万一哪天暴露出了武功,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

君覃安有些犹豫,他确实准备给君洛舞请师傅,但请的也是教书师傅。

京都哪有官家女儿学武的!

要是他旁边有军师一定会问,宝贝女儿想习武怎么解?


“舞儿,你都这年岁了,更该学些女儿家该学的,比如琴棋书画,女红刺绣——”

话还没说话,君覃安就看见君洛舞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吓得他赶紧调转话题。

“不过,为父觉得,那都是普通女儿家要学的,咱们舞儿不普通,学武也是很不错的。”

君洛舞破涕为笑,刚刚的眼泪变成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父亲,你这是同意了?”

“嗯,以后为父有空就去教你,不过你也得答应为父一件事。”

“什么事?”

“为父刚刚说的那些你也要学,不然以后打大字写不出两个,嫁人都难。”

君覃安想,让君洛舞学武也没什么不行,反正也不一定坚持的下去,让她学其它的,是真的要为她以后考虑。

“可以,没问题。”

只要能解决习武的问题,其它对君洛舞来说都不算什么,虽说那些东西她在上辈子已经学过,也不妨碍再学一遍。

两父女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愉快的达成一致。

等君洛舞再次回到絮安阁,其他人早已离开,只是多了两个丫鬟。

“见过二小姐,奴婢莲柚。”

“奴婢芷珂。”

“舞儿,她们是你母亲为你安排的丫鬟,以后就贴身侍候你了,还有几个小厮,晚些会过来。”

君覃安很满意柳娴静的安排,她果然是嘴硬心软。

君洛舞不知道君覃安已经把柳娴静划分成嘴硬心软的那类人,不然肯定要把他的脑壳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堂堂大将军单纯如斯。

“好,父亲等下代我谢谢母亲。”

冷眼看着两个丫鬟,机灵是机灵,可惜,全是柳娴静派来监视她的。

君覃安走后,君洛舞也回了房间,除了崭新些,其他的物品和前世一模一样。

“二小姐,该用膳了。”芷珂站在门口,看似恭敬的眼里透出轻蔑。

“嗯,走吧。”

君洛舞转身就要出去,被芷珂一只手拦住。

“二小姐,你在房间用膳就行了。”

“为什么?”

“二小姐,你刚从乡下回来可能不知道,在这京都的高门大户,庶女呢……都是没资格去前厅用膳的。”

芷珂认为君洛舞见识短浅,字里行间的嘲讽更浓。

君洛舞坐在凳子上,看着芷珂趾高气扬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悠闲至极。

上辈子她是眼瞎了吗?别人这么明显的看不起,她居然都没看出来!

“芷珂啊,你说……本小姐初来乍到,想不被人欺负,该怎么办?”

芷珂以为君洛舞意指将军夫人,随意敷衍道,“还能怎么办,乖乖的待在房里,别人看不到你自然就不会欺负你了。”

“嗯,你这个方法不错,不过我还有更好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君洛舞神神秘秘的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什么?”

芷珂把头凑了过去,心里突然有些小激动,等自己知道二小姐的想法后再汇报到夫人那边,夫人一定会奖励自己。

“我跟你说,最好的办法呢就是——”

‘啪——’

电光火石间,君洛舞一个巴掌甩向芷珂的娇嫩的脸,毫无防备的芷珂连带着旁边的凳子一起被狠狠打飞。

摔在地上的那刻,芷珂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芷钏听到动静跑了进来。

“二小姐,出什么事了?芷珂,你怎么了?”

芷钏看着一脸惬意的君洛舞和倒在地上的芷珂,一时有些懵逼。

“二小姐,你为什么打我?”

芷珂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带着狠戾的眸光中全是控诉。

君洛舞也站了起来,对着两个丫鬟道,“我是小姐,我打你还需要找理由?如果你非要个理由的话,嗯……我想想……

对主子不敬,这个理由怎么样?

你们京都应该有这条罪命吧?”

“你——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敬了?”芷珂微颤着食指指向君洛舞,腮帮子鼓得大大的。

“你别激动,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是对本小姐不敬吗?谁家下人敢对主子你呀我的,怎么,看这样子你是不服?”

“你强词夺理,不服,我当然不服!”

芷珂年纪不过十四五,本就看不起这个乡下来的草包庶小姐,现在还动手打她!

“不服就好,我最是喜欢你这种有傲骨的人,不过,你知道我最大的乐趣又是什么吗?”

君洛舞一脸慈爱的笑着,缓慢的朝芷珂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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