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极了林玉清。
她是我新婚夫婿薛怀松的妾室,一个恶毒蠢笨的黑心肝,天生会勾引人的贱胚子。
此时林玉清正伏在薛怀松怀里哀哀切切的哭,白玉般的面上覆着一道红色的巴掌印。
而她身前地上正是她当成宝贝似的白玉琵琶,如今早已碎的不成样子。
她此时哪怕哭着,却连说话都不带喘的,直状告我扇了她一巴掌,还打碎了她的琵琶。
「妾身知晓清晨练琵琶扰了姐姐清眠,姐姐唤丫鬟来提醒妾身一句便是,何必要闹至如此地步?」
她一张狐媚脸哭起来自是一番梨花带雨,惹人心痒。
明眸含着泪,瞟向我时,眼内却带了近乎挑衅的笑。
林玉清这女人真不要脸。
清晨天未亮,便在我院外练着她的琵琶。
未练平时勾引薛怀松的温婉小调,偏弹的是一曲磅礴轰烈的战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就这般将我自梦中轰醒。
那会连鸡都未曾打鸣,她偏要替公鸡行了晨鸣之责,搅的整个府不得安宁。
我气势汹汹而去,拽她头发掐她脸,还摔了她宝贝似的白玉琵琶。
我顾忌着薛怀松未对她下太重的手,偏她做作矫情,哀嚎的比谁都惨烈。
急的赶来的薛怀松鞋都只穿了一只,林玉清瞧见薛怀松,颇有眼见,两手死死抓着我的腕子朝自己脸上狠狠招呼了一巴掌,整个人浑似受不住这般力道,恰巧跌尽薛怀松怀里。
薛怀松显然心疼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是心肝又是宝贝的将人搂着哄了半晌,直将人安抚好了才想起寻我麻烦。
我这位夫君啊,自是将宠妾灭妻的恶行做到了极致,对着我时当即收了笑,扳起了脸,教训道:
「秦慕臻,你这次做的太过,玉清她身世可怜,孤身一人在我府中又无所依傍,你总该让着她些。」
薛怀松偏向林玉清,哪怕他明知林玉清混不是个东西,也甘愿为她去做睁眼瞎。
嫁来那么久,我自知辩解无用,也懒于争辩,只直言:
「薛怀松,你这刺史当的着实大材小用,不若搭个台子将你那变脸的戏法好好演上一演,我自会去给你捧场拍手叫好的。」
我这话一说,薛怀松脸更黑了,而林玉清忍笑忍的整个人都在发颤,在薛怀松低头时却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样。
我遂张口骂:「林玉清你也收敛些,甭整日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一身狐媚劲儿全花在争宠上,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能说会道的嘴给缝上,顺道扒了你的狐狸皮做毛领过冬。」
林玉清在薛怀松面前总是矫情,自经不住我这般的威胁辱骂。
在我转身离开的同时,连让薛怀松寻我麻烦的机会都不给了,死死搂着薛怀松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着让薛怀松赶紧休了我这毒妇。
听说林玉清昨日同薛怀松狠闹了一通,哭起来自是一副要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搂着他脖子,直将人勒的翻了白眼差些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