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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之姑苏疑云

浅挚半离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山神,是为守护一方生灵,掌管当地生死!北山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先天道和黑龙会暗中秘密潜伏缔造阴谋,炼制仙童企图掌控当地生灵……身为仙童之一的我被老山神相救,不想却早已入了茅山天道派,这究竟到底是宿命的对决还是一场早已酝酿已久的阴谋,让我们拭目以待……ps:有任何意见均可在书评区提出,感谢各位的意见,谢谢!

主角:黄垚,颜宁   更新:2022-12-08 0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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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垚,颜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山神之姑苏疑云》,由网络作家“浅挚半离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山神,是为守护一方生灵,掌管当地生死!北山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先天道和黑龙会暗中秘密潜伏缔造阴谋,炼制仙童企图掌控当地生灵……身为仙童之一的我被老山神相救,不想却早已入了茅山天道派,这究竟到底是宿命的对决还是一场早已酝酿已久的阴谋,让我们拭目以待……ps:有任何意见均可在书评区提出,感谢各位的意见,谢谢!

《山神之姑苏疑云》精彩片段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客船到酒家!

这是唐朝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要说枫桥和北山那只有一湖相隔,今儿个我要说的事情那可是发生在我身上,要是您不信那就像鬼神之说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或许老一辈的人还知道吴县,现在的后生或许已经记不得了,虽说这北山四面环水,可今儿的故事却跟水压根没有关系,却跟这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叫黄垚,从阿爹(爷爷)的口中得知我是他在一次救援中从乱葬岗捡来的,或许是跟我有缘才在乱葬岗中救下了我,可从小到大他都不同意我加入北山救援队,甚至还让我好好读书!

村里一直都有个忌讳!那就是北山的“山魈”,从晚清那会时常都有人死在北山乱葬岗,据说是被“山魈”勾去了魂儿。自从“祭山魈”盛行后整个北山镇的人都会望而生畏的绕过不归林,可偏偏却还有不怕邪的后生非得要去,可想而知都离奇的失踪了,最后还是出动了北山救援队才把那几人的尸体找到!

北山救援队本是民间自发,后来归并到了巡捕房,参与一些人口失踪的救援工作,阿爹尽管年事已高但凭借一手“绝活”在北山称之为“山神”。

十年一度的“祭山魈”仪式在不归林前好不热闹,北山镇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聚集在此,希望整个北山镇能有个太平年!

说是“祭山魈”不如说是“山魈娶亲”,这次被拉去作为祭品的是丁家小娘鱼(姑娘),一顶红花轿伴随清脆的唢呐声从人群中被抬出,人群中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毕竟被山魈娶了的女人谁还敢娶,不吉利不说也怕得罪了“山魈”,谁也不敢拿自个儿的身家性命去赌!

迎亲队那可都是实打实的救援队的成员,所以此行也无任何危险可言。

可在迎亲队前脚踏入不归林,山里突然飘出花花绿绿的雾气,一发不可收拾的笼罩着整个不归林,头顶上的阴云像是受到召唤如约而至,天也变得昏暗让人现场所有人都觉得压抑,飘荡的山雾如同是山魈亲临迎接新娘!

“不好,是瘴气……”阿爹拄着拐杖凝视着眼前的不归林,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情!

北山镇的老少爷们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诡异的“山雾”,鸦鹊无声的不归林里让人觉得就像是“地狱”,生怕里面的恶鬼从中扑出来!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冰冷的笑声从不归林中回荡响起,乌云不断的在头顶上翻滚,“噗嗤……”一群黑压压的鸟儿如受到惊吓般四散逃窜而去,笑声却不绝于耳的越来越疯狂,仔细听像是从地底下渗透上来的……

一个黑影从“迷雾”之中连滚带爬的逃窜出来,煞白如纸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目光,嘴里颤颤巍巍的发出撕裂的声音“山魈杀人了……”话音刚落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嘴角微微上扬,从喉管里面发出阴冷的笑声,这可把在场的我们吓得不轻……

“山魈杀人了……”

“山魈发怒了……”

“死人了……”

眼前的场面瞬间失控变得无比混乱,都慌张的想要逃离这片“不详”之地,只有阿爹上前叹口气替那蹊跷而死的北山救援队队员合上了双眼,脸颊下还流出两行泪水……

北山救援队可是阿爹一辈子的心血,可现今随着“山魈娶亲”全军覆没,怎能不让这位老人家滴血呢?可他还得坚强的将那些孩子们“迎”出不归林!

“看来这北山镇又要不太平咯……”贝瞎子使劲的嗞了口水烟筒。

“老弟,走吧……”阿爹拍了下贝瞎子肩膀走在前头,嘴里却不解的嘀咕着北山救援队成员不是喝雄黄酒就是用雄黄烟熏,早已经练成就了避瘴的体格,照理来说不会死的那么蹊跷才是!

贝瞎提起水烟筒砸向海子的脑瓜子,“小兔崽子,去……把咱家的雄黄和艾蒿拿来……!”

“爸,你又打我!”海子下意识的摸了下光溜溜的后脑勺。

“阿垚,你跟海子一起去吧……”爷爷看出了海子的心思说道!

一路上我们嘀咕起了那些惨死的队员,而且会不会是真的山魈杀死了救援队的人,要不然为何会死的那般蹊跷?

眼下北山救援队的成员恐凶多吉少,但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拿回了东西阿爹就燃起了艾蒿和雄黄,浓烟被大风吹入,很快山雾就消散的一干二净,可是我的眼皮子却跳个不停,预示着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们丝毫不敢有懈怠的“闯”入不归林中,不计其数的“吊死鬼”对我们发出阴森的笑声,像是迎接我们进入地狱,怀着沉重的心情在不归林中找寻救援队,好在没进入到深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着了……

可救援队的成员无一例外都已蹊跷的死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死状跟逃出的那名队员如出一辙!可眼前诡异之点还不至此,花轿没有被磕破竟然反常的落在地上,也没有经过打斗的痕迹,可隐约之际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来……

这可让阿爹纳了闷了来,都没有受伤哪来的腥子味!

阿爹不觉之间已然来到花轿前用鼻子猛然一嗅,用拐杖掀开轿帘一角,新娘子“睡”在花轿之中也没受到任何伤害,可他的嘴角也不自然上扬起,笑容却立刻转瞬即逝!

“黄泉,你刚刚笑了……”

“没有啊……”

阿爹断然否认刚才的笑意,把头凑近花轿里头瞅了瞅,“这花轿里咋还有股甜味,还怪好闻的……可……可是……”

阿爹把头伸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贝瞎子,“不可能……据我所知这宁家小娘鱼可是黄花大闺女,还未嫁人咋……咋会这样呢?”

他刚说完就将轿帘完全掀开,身穿花嫁衣的新娘子一下进入我们视野,但她的裙子湿漉漉的像是被水给打湿了,肚子也突然“肿胀”的撑破了花嫁衣,贝瞎子和阿爹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但他俩心里早已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爸……你……你快来看这是谁?”海子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向贝瞎子,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柄三丈高的巨石青锋,石剑被硬生生的插入到了地面,却在角落处发现一藏青色唐装男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脖子正对着石剑刃口!

可那男人分明就是头部撞击石剑流下的血迹,阿爹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北元商会会董江伟华,看他的模样就像是为了“赎罪”而死!

阿爹不知被什么触动了情绪,跪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老天啊,先辈的仇怨为何要连累这些无辜的孩子啊,老天你就睁睁眼可怜可怜这些孩子们吧!”

贝瞎子水烟筒戳了戳阿爹的后背,“黄泉!黄泉!整个北山镇都知道救援队是你的心血,可……可是你看人群中少了谁?”

阿爹半信半疑的清点起惨死的救援队,脸上浮现出一丝安慰,“你是说阿郎?阿郎他……莫非……莫非他还活着?”

贝瞎子胸有成竹的抽起了水烟筒,“没错,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找到阿郎一切都能水落石出!难道……难道那些狗杂碎又想要复……”

阿爹不知为何立马打断了贝瞎子的话,“胡闹!阿郎是我儿子,难道救援队就不是我的孩子!”

贝瞎子没好气的吭声道,“那可不!阿郎是你的宝贝儿子,也是救援队的队长……现在他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嘞……”

“好了,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些孩子们引回去……”阿爹话音刚落就只看到不远处弥漫起了白色山雾暗藏杀机涌来,想要将我们吞噬在这片不归林中,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呛鼻的烟味,我们都被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抹眼睛!

可隐隐只看到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了过来却又隐匿在烟雾里面,依稀之间闻到一股茉莉的花香淡雅传来……

“糟了……”阿爹顿感不妙的想要去查看救援队成员,可能见度极差的环境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这时贝瞎子得意的瞥了阿爹一眼,“阿泉,接下来得要看我的了……”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眼珠子似乎就要破皮而出……

贝瞎子猛然的睁开双眼,可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有瞳孔,就像是死人般的只有惨白的眼球,甚至还隐隐的散发出寒光,“都跟我走……”话音刚落他便大步迈开步伐……


夜都已经深了都找不到近在咫尺的救援队队员,反而是渐行渐远的朝着深处摸去。很明显贝瞎子是瞎带的节奏,阿爹握着手电筒埋怨贝瞎子,“你咋带的路?看来你这眼真废了……”说罢就拿出个锈迹斑斑的指南针,“看来还得靠我这老家伙咯……”

当阿爹掏出指南针的那一刻傻眼了,指针像是受到某种力量影响乱跳,压根就不能分辨出方向!要不然阿爹混了多么多年对山路的熟悉靠着方位必然能找到救援队!

阿爹使劲的敲着指南针,“哎呀,这破玩意难道不中用了!”

不知为何我的眼前突然一亮,眼前的烟雾紧跟着被稀释,一眼就瞅见花轿里的丁家小娘鱼不知所踪,可救援队一个不落的都在原地!看来刚刚那个黑影目标就是丁家小娘鱼!可那黑影究竟到底是谁?

“阿爹,新娘子被掳走了……”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贝瞎子跟阿爹都齐刷刷的看向我,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起我!

“你们!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贝瞎子一拍大腿发出爽朗的笑声,“老小子,你后继有人了!哈哈……”

阿爹却始终紧皱起眉头,对贝瞎子呵斥道,“闭嘴,我这辈子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何况……何况要入我这行必须得要会喝酒,阿垚对酒过敏压根就不能入这行,老家伙你想害死他哟!”

贝瞎子用水烟枪砸了下自个儿脑袋,“哎哟,瞧我我榆木脑袋,我的错!我的错!”可他猛抽口烟话锋一转,“话说那赤佬掳走尸体做什么呢?”

“看来这里面必然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话说这丁家小娘鱼还未婚先孕!”阿爹愁容满面的说到,必然是想到北山镇又要陷入哗然!

贝瞎子冷哼一笑,“此事要是走漏风声,恐怕丁家在北山镇也不好混咯!”

阿爹说早就耳闻丁家小娘鱼在半年多前就神秘失踪,腹中的孩子想必也是那次失踪怀上的,可丁家小娘鱼回来后就傻了,镇上有传言说被山魈勾走了魂儿,说巧不巧的十年一度的祭山魈仪式都快到节骨眼上了,丁家小娘鱼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山魈的新娘!

“该不会真的是山魈知道后发怒了吧?”贝瞎子神色黯淡的看向阿爹问道!

“嗨,你我在这不归林里都来回无数趟了,可有真正见到山魈的鬼影!”

还未等阿爹把话说完贝瞎子就有些惊慌的说道,“刚……刚刚的那黑影该不会就是山魈吧?莫不是丁家小娘鱼早就怀了山魈的种?”

不消片刻的时间烟雾逐渐散去,果然如我所见般的丁家小娘鱼已然失踪了,救援队完全的都在不远处,敢情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是在烟雾之中原地打转。阿爹不敢有过多的懈怠,摸了把后面小辫,“罢了,我们启程吧!在这不归林中逗留恐怕也不安全!”

从儿时我就非常崇拜阿爹,几次三番都想跟他来救援,可无疑都被他制止了,说是经常跟死人打交道不吉利,何况小孩身上的阳气本来就少的可怜,不让我来是为了不想让我染上恶疾,何况还是这么邪门的地儿!

待到稍大点的时候就被学业给耽搁了,也就没有心思研究阿爹的那一套!这次也是我刚毕业头一次跟阿爹上这不归林,我倒想要瞧瞧他这是搞得什么名堂,真有人传言的那般神乎其技吗?

阿爹把红罐头里朱砂用手指捻了一大块,手法娴熟的在救援队和江伟华的七窍抹上朱砂。

他随手摘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贝瞎子则是将这些死人一字排开!

“噗……”阿爹一口闷了酒葫芦里的酒喷在救援队的身上,嘴里似乎是在默念着用不着的言语!

“起……”阿爹手中掐了个像是道士的指法,倒在地上的救援队和江伟华都“唰唰……”的从地上蹦哒起来,

这一幕把我跟海子看呆了,尽管受过教育可……可眼前的一幕未免太过离奇了!

可我分明从阿爹的眉心里看到有闪烁红点,长出无数血管蔓延向这些死人的眉心,就像是缔结了契约般的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可等我想要看的更加清晰时眼前画面转瞬即逝……

莫非!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可那些死人的的确确从地上“站”了起来,哪怕这用我毕生所学压根就解释不通?莫非这世上真的存在神秘力量?

“该上路了……”阿爹走在最前头,贝瞎子早已见怪不怪的从我和海子背后重重拍了下,“两个傻小子,傻眼了吧!这就是黄泉异于常人的地方,他从湘西那学了不少本事嘞……”

“可……可刚刚阿爹的天眼好像开了!”我的脸上无比震惊的问道!

我的这句话让阿爹诧异不已,轻声对我询问道,“你……你能看的见?”

“果然阿垚跟你有缘,他天庭饱满天赋异禀!可……可要不是他对酒过敏!”

阿爹和贝瞎子同时叹了口气,我们引着死人也想走出不归林,要不是有两位老人的带路,恐怕都能被吓死!那些死人的肌肤和脸都依然如纸般的惨白,深褐色的血管“印”在他们惨白的全身形成诡异的反差,再说他们走路的姿势跟行尸走肉般的有气无力!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却始终走不出这不归林,何况我们进来也才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可如今已然走了约莫有两三小时,还是没有走出这鬼地方!

突然贝瞎子止住了脚步,“听……有潺潺泉水声!这……这莫不是走入到了深处了吧?”

阿爹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目光,却久久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难……难不成我们迷路了?怪哉……怪哉!”

贝瞎子从布袋之中掏出了个木质罗盘递给海子,“海子,将天池的指南针对准海底线!”

海子不知所措的接过罗盘,迎头就被贝瞎子一烟筒砸在脑壳上,“臭小子,平日里爹是怎么教你的?你全给忘了?”

海子不服气的辩解道,“爹,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就别再打我了!我笨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咋小学还没毕业呢!”

贝瞎子一把抢过了罗盘,将手中罗盘持平对海子问道,“阿海,这泉水声是从此方位传来的,你且看看那是什么方位!”说完便把手指着地盘竟然丝毫不差!看来这老头眼瞎却心不瞎,不然救援队少了一个他是如何得知的!

“庚丁……”海子脱口而出说道!

“看来要看这泉水究竟到底是来还是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贝瞎子嘴里嘀咕走在前头,果然不远处山路旁一条小瀑布喷泄而下!

“不能再往前走了……”贝瞎子止住了脚步神色严肃的说道,“要不然咱可就全交代在这了!”

果然在贝瞎子话音刚落之际,眼前这些尸体纷纷倒在地上,阿爹紧张的皱起眉头,紧跟着就长吐一口鲜血,他跟救援队之间的纽带竟然被飘来的若隐若现的白雾给斩断了,他的神色也变得极为难堪起来!

“杀黄泉……”

贝瞎子愕然的看着眼前,尽管他的眼睛看不到,但他却看到了跟我们不一样的东西!

“老瞎子,你敢咒阿爹,我跟你拼命……”我趁着贝瞎子没有防备,一把重重的将他按在地上,海子立马上来一脚把我踹飞,坐在我身上跟我扭打在一起!

“贝老瞎,你我哥们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咒我死!”阿爹擦干嘴角的鲜血,神色不免有些悲戚!

贝瞎子立刻急躁了起来,上前对我们劝解道,“此黄泉非彼黄泉,说白了这是黄泉煞,庚丁坤上是黄泉,所以也被称为杀人黄泉!”

听闻此言我俩都惊诧的止住了手里的拳头,不免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

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瞎子叔,看来这是个误会!可啥是黄泉煞呐?”

贝老瞎说他也是曾听他师傅提起过,黄泉煞是一种极为凶险的风水局,甚至能够杀人于无形,只不过他们在这不归林里出入多少回了,要真的存在这么个地方肯定早就发现了!为何直到现在才慢慢显现出来!

“糟了……”阿爹立即把着指南针,可那物就像是“活了”,在他手里“砰砰……”乱跳,看着形势是想要出来,“啪……”的一声指南针玻璃破碎,红色针尖像是逃命跳了出来掉在地上指向面前的瀑布!

贝老瞎手里的罗盘亦是如此,如此看来这个地方果然如他说的那般凶险万分,而且四周寂静的令人感到可怕,阴森的流水声貌似是直接传入脑海之中,哪怕就连虫鸣和风声都没有,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将要反扑!


不归林里唯有潺潺的流水声,山雾以汹涌之四散扑来,周围静的让人心跳加剧,生怕躺在地上的那些死人“活”过来,像故事里的僵尸突然跳起身来掐着我们鼻子,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感觉到了杀气躲藏到云层里!

阿爹终于认出了这个地方,此处便当年捡到我的地方,可二十年前场景依稀还记得,压根就没有这瀑布。

贝瞎子的话打消了阿爹的疑虑,说天下的风水并非一成不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何况这儿压根没有人来,绝对不会是人为,更像是天然形成的。

“阿垚,跪下!”阿爹以命令般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露出质疑的目光,身体却很诚实的“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此处埋的就是你娘,当初我路经此地正巧听到地下棺材哭声,可是……”阿爹欲言又止恢复了平静的神情,“阿垚,但愿你娘能够保佑我们走出这不归林!”

可眼前白雾出现了个人影,张牙舞爪般即将扑出来,这下让我们全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深更半夜的除了脏东西还能有谁来到这鬼地方!

“呱……呱……”头顶上飞过两三乌鸦,刚盘旋到上空受惊似的胡乱拍动翅膀“呼啦!”逃窜,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眼前的人影连蹦带跳的人影逐渐靠近……

“什么人?”阿爹神色严肃的指着眼前人影问道!

白雾里面的人影像是长舒一口气,放下双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少女身上着装甚是古怪,一席藏青色的旗袍穿在身上,身前却绣着仙鹤补子,只不过旗袍被剪短了,露出芊芊细腿,头戴着跟脑袋极不协调的官帽!

少女小巧玲珑却五官标致,脸上独有俏皮古怪,若非是那白皙的脸蛋尚有血色,要不然可真得把我们给吓死,但就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为何身处在这危险的无人区?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女娇嗔的对我们质问道,“你们究竟到底是谁?吓了本姑奶奶一跳!”

海子看着少女入神嘴角哈喇子流了一地,贝瞎子无语的用水烟筒砸了上去,海子下意识的去挡却被烫的嗷嗷大叫,这才把他从翩翩瞎想之中拉回现实之中……

贝瞎子一眼看穿了海子的心思,用水烟筒直砸他脑袋,“臭小子,一世没看过女人啊,真个一塌糊涂!”

“喂!小娘(姑娘)!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话说你只身一人为何会身处这不归林中!”我瞥了眼面前的少女,看到的第一眼除了娇小能让人挑剔外,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真的无可挑剔,特别是旗袍被她穿出一副妩媚的韵倒,压根就没有那种未完全发育的样子,也难怪海子会看的如此入神!

少女被气的脸通红,指着我泼辣叫唤道,“哪里来的小赤佬?谁是小娘,本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颜名宁!师承小茅山,来这鬼地方只为探奇而来!”

“小娘鱼!不管你是茅山也好,龙虎山也罢!这不归林是个凶煞之地,要是迷路了请随我们一同离开这儿……”阿爹上前上前让颜宁安心,毕竟这荒郊野外的遇上我们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但这颜宁的胆子也真够大的,看到地上死人非但不害怕反而仔细打量起来,“真没想到这鬼地方真够邪乎的,话说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莫非你们是北山救援队不成?”

“老身正是黄泉……”

“你!你就是北山传的神乎其神的山神?凭一手洒酒清恨绝技冠名北山?”看着她的模样应该不是北山镇的人,却对阿爹也有耳闻!

颜宁的眼神中对阿爹充满了崇拜,俨然就像是小迷妹般的瞅着他!

贝瞎子乐得大笑了起来,“我们黄泉年少时不知多少迷妹呢!可到了这把年纪没想到还有小迷妹!”

可几乎就在此刻耳边传来了悠扬的笛声,那婉转清脆的笛声却是暗藏了几分杀劲,可随之而来的眼前“瀑布”的水流瞬间凝结成水气,浮在半空中犹如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小鬼在我们眼前“示威”!

水气并未蒸发反而是在我们眼前凝聚成为个庞然大物,犹如幽灵般的在我们面前扭动,漫天的纸钱从我们头顶上飘落下来,笛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怪物摆脱了笛声的“束缚”,垂涎三尺看向我们发出怒吼声!

“鬼……鬼……”贝海被吓得瘫倒在地,别看他个子壮可胆子却是出奇的小!

贝瞎子面如死灰般的看着眼前的鬼怪,“师父说起过,黄泉煞会伴随着黄泉怨灵的产生,被怨灵拉下黄泉的人将会万劫不复!”

阿爹却不动声色的拍了下贝瞎子的肩膀,“哪有什么黄泉怨灵,这一切不过就是幻觉罢了!”

可我分明看到了庞然大物下竟然是只猴子,站起身来足足有一米多高,头大又长形似鬼般丑陋,鼻子两侧各有一处白色凸起,其上又有纵向排列的脊状凸出,最为可怕的是那鲜红色的鼻子像是刚浸泡过人的血液,身上披着的毛发是妖艳的绿色,在阿爹的手电筒光芒下隐隐的散发出寒光,身姿活脱脱的就像是“恶鬼”!

可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时,那从未见过的猴子也瞬间从我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贝瞎子称为黄泉怨灵的怪物出现在眼前,那虚无缥缈的“怪物”竟然实体化了,就是我刚才看到那猴子巨大化……

“山……山魈!”贝瞎子一愣神,手中的水烟筒竟然掉在地上!

阿爹用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看来这黄泉煞真的会招来不祥之物!”

颜宁被吓得六宫粉黛无颜色,脸上几乎煞白的躲在阿爹的背后,我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到,“你……你不是道士吗?这……这山魈就交给你了!”

山魈看起来跟山一般高,那双眼神变成了两只红灯笼发出诡异红光,看待猎物般的冲我们嚎叫,它快如闪电的向我们奔来,阿爹却丝毫不慌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水烟筒,猛吸了几口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深深的闷了口酒……

阿爹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天衣无缝,“噗……”从嘴里吐出酒水顷刻之间蒸发,把水烟筒里点燃的烟丝倒出,火星随着烟丝散落在空气中,让空气之中弥漫出一丝焦味,可吐出的火焰扑了个空……

不!刚刚肯定不是幻觉!我静静的看向前方,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阿爹说过只有静下心来才能事半功倍,果然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山魈的本体就出现在我的不远处,“阿爹,在那……”

我猛然的睁开双眼指着贝海的眼前,阿爹也像是收到某种信号,再次“噗……”吐出一口酒,酒在火星的助燃下瞬间窜出一团火苗朝着贝海袭去……

“躲开……”我急得冲贝海嚷嚷了起来,他却被吓得傻愣在原地压根挪不开步伐!

山魈躲闪不及全身都被陷入到火海之中,不断的发出“吱吱”的惨叫声,山魈在烈火中挣扎,龇牙咧嘴的对阿爹露出仇恨的目光,可不消一会儿功夫蜷缩成一团已然皮肤都已经被烧焦了!

眼前四周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潺潺的流水声再次传入耳中,空中的幻象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好厉害的幻术,差点就着了他的道道……”阿爹长舒了一口气,将水烟筒还给了贝老瞎!

贝海的状况不容乐观,尽管没有受伤,但是发型已然被烧成了爆炸头,脸上乌黑乌黑就像是黑炭头一般,让我看了不禁有些发笑!

“咳……咳……”贝海的嘴里吐出两口烟,“黄阿爹,你下回能不能对准了再放火,你看这……”

可我注意到不归林黑暗之中有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阿爹也注意到了那双眼睛,皱着眉头用沉重的语气对我们说道,“看来这深山里山魈不止一只,山魈勇猛又睚眦必报,它已然看清我们所有人的面目,如今看来必须得要斩草除根!”

阿爹说罢死死的抓着腰间的酒葫芦,可那双眼睛立马就消失在不归林之中,充满杀气和怨恨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但任凭我如何感受那山魈气息早已荡然无存,看来这不归林里面有山魈的存在是真的,可那种猴子从未见过,为何阿爹和贝瞎子一眼就可以认出就是山魈?

“走咯……”阿爹又做了个起的手诀,倒在地上的那些死人又跳了起来,刚才分明有东西影响着指南者和罗盘,只是这一刻已然恢复到了正常,阿爹走在前头迎着那些死人朝着相反的地方走去……


天渐渐破晓我们终于走出这该死的不归林,贝海扛着山魈的尸首随着我们一路来到了月牙湾广场,这是北山的最南端也是靠近太湖边的一片广阔的广场,基本是用来一些重大祭祀活动,广场北面是整个北山镇的宗祠!

可刚等我们安置好了尸体跟山魈,却赫然发现不归林的镇山之剑竟然就插在广场中央,就像是硬生生的给插入其中,阿爹和贝老瞎看着镇山之剑不禁神情紧张了起来,可两人却始终没有说话!

“撞钟……”

贝瞎子依照阿爹的吩咐来到广场一角的大吊钟前,使劲的用钟椎敲响大钟……

“当……当……当……”不绝于耳的钟声在整个北山回荡,这也就预示着救援队的归来,可这些救援队都是孤儿又有谁会来关心他们?是阿爹可怜他们将他们收入救援队,以便让他们有口饭吃!

果然不消片刻前来凑热闹的人不少,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更多的话题都落在江伟华的身上,却对救援队的死漠不关心,但人群中整个北山镇的老少爷们都来了,唯独少了丁家的人,话说她家也是大户人家,难不成小姐生死未卜他们不闻不问?

可人群中老一辈的老人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镇山之剑,脸上都浮现出惶惶不安的神情,似乎像是有什么大事?但是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天晓只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阿爹和贝瞎子,果然他俩有事情瞒着我们!

“让开……让开……”巡捕房的巡警也应钟声而至,将人群隔绝出一米开外,毕竟镇上的所有事务巡捕房都要过问,更重要的一点便是要在巡捕房的帮助下通知死者家属前来领尸首……

“黄爷……”

巡捕中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毕恭毕敬的对阿爹打招呼道,可一下子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颜宁的身上,刚刚还严肃的神情转而变的无比的谄媚的围着她转,“哎哟,我的颜大小姐,你怎么会跟这帮粗人在一起?”

“真没劲……”颜宁狠狠的冲那人瞪了一眼!

“颜小姐,您可是镇长的掌上明珠,以后用的着小人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那人尽管年轻嘴上留着八字胡,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别看一本正经的骨子里却充满奴性,他之所以那般的恭敬只是忌惮阿爹在北山和救援队中的威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巡捕房的华探长!

“你要是再敢胡言半句,我就让爹爹扒了你的皮……”颜宁生气的指着华探长!

华探长可不想在颜宁身上自讨没趣,转而瞅瞅广场上的尸体,“哟,看来黄爷今儿个收获不错呀!”

“嗨!这些都是老身应该做的……”阿爹解下酒葫芦喝了口酒!

“这……这……不是北元商会的江会董!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探长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眼神之中却露出了一丝忧虑,“要是死了别人还好办,可堂堂北元商会的会董死在这儿,恐怕……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等我们到不归林的时候,救援队的这些孩子就死了!只是这江会长死的更为蹊跷……”阿爹指着不远处的镇山之剑,“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早已撞死在镇山之剑了!”

“那宁家小娘鱼呢?咋没见宁家小娘鱼!”华探长对阿爹问道!

“等我们发现花轿后山里起了迷雾,一个黑影掳走了宁家小娘鱼!”阿爹对宁家小娘鱼怀孕之事只字未提,他只是不想再生事端罢了!

华探长一脸不可思议的嘀咕起来,“我的乖乖,这宁家小娘鱼该不会真的被山魈给接走了吧!”

“这就不知道咯!”阿爹拍拍手上的尘土,“阿垚,这儿的事情完成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别介……”华探长一把拦住了阿爹,“黄爷,这一夜死了这么多人,让镇上的人惶惶不安,你得要给我们露一手,得要让我们知道究竟咋回事?救援队是不是被山魈害死的!”

贝海指着山魈的尸首,“华探长,山魈已被黄爷爷给诛杀了,尸首就在你面前!”

华探长瞥了眼贝海就要出言教训,“臭小子,你想唬谁呢?山魈尽管我们没人见过,可这臭猴子你说是山魈?我看你是想要糊弄我们巡捕房吧!”说罢还不忘用威胁的言语说道,“再敢胡言,看我巡捕房不把你抓起来!”

“老夫年事已高……”还未等阿爹把话说完,华探长迎上去握着他的手,“黄爷,我的亲爷,这弄的镇上的人心惶惶的,不弄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能让人安心!再说你这是举手之劳罢了……”

“好吧!”阿爹解下了酒葫芦答应道,一直都等了很久宁家的人却始终没到这月牙湾这岂不让人觉得怪哉!难道他家早已知晓宁家小娘鱼已经死了?哪怕知道死了也不可能这么狠心的抛弃!

阿爹喝了口酒站在尸身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个身穿洋装的少女,趴在江会董的尸身前号啕大哭,甚至连脸上的妆容都已然哭花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现出端庄典雅的气息,放眼整个北山镇都未见过这女子,看着样子非富即贵……

女子头发被发髻扎起,柳叶眉樱桃小嘴,眉心处还长了颗美人痣,身材高挑亭亭玉立,洁白的肌肤弹指可破,挺拔的鼻梁让她的五官更有立体感,看来跟江会董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拉走……拉走……”华探长不耐烦的对身旁巡警挥挥手,女子被两个巡警架着给拖了出来,女子也不闹只是瘫坐在一边低声啜泣落泪,如今看她的这个年纪也只有可能是江会董的千金江灵!

“华探长……”

一群黑衣人从人群之中开道,走出的正是北元商会董事秘书吴松林,别看他中等身材却唇红齿白的像是女人,可下巴却长着极为不协调的络腮胡子,身上总能闻到股清幽的桂花香……

“吴秘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华探长迎了上去寒暄道!

吴松林用那深邃的目光瞪了眼华探长,“华探长,好威风啊!在我家小姐前都敢造次?你可别忘了北元商会对你们巡捕房的鼎力支持,如今我家老爷惨遭不测,希望华探长能够早日查清真相!”

华探长赔笑着阿谀奉承道,“是是是,不知者不怪,我们让黄爷洒酒清恨也是为了早日破案,现在北山也不太平!”说到此处还不忘给吴松林保证道,“吴秘书,只要江爷是被凶杀,那我巡捕房必会让凶手死无葬身之地……”

吴松林对江会董的死并未表现过多惊讶,反而就像是早已知晓一切……

“吴叔,我爹一辈子乐善好施绝对不可能会自杀!”江灵的脸上浮出痛苦的目光,看她模样应该是刚留洋回来,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在学校的那段时光,事隔十多年恐怕她早已不记得我了!

吴松林长叹一口气,“大小姐,请节哀!如今你是北元商会的继承人,好多的事务都等你来处理呢!而且老爷早在此前就已经立下遗嘱……至于老爷的死就让山神去搞明白吧!我们在这儿也只会添乱!”

华探长见风使舵的连拍一顿彩虹屁,“是啊!小姐请节哀,黄爷洒酒清恨就能明了,何况还有我巡捕房在这呢!您大可以放宽心的静待佳音!”

华探长微笑着对阿爹点头哈腰道,“黄爷,现在可以开始了!”

阿爹用毛巾擦拭着酒葫芦,“洒酒清恨可以,但这酬劳?”

华探长毕恭毕敬的对阿爹说到,“黄爷,这你尽管可以放宽心!何况如今救援队全部遇难,以后可都得仰仗你这位山神呢!”

“好,不过这规矩你懂!”阿爹从口袋里掏出一樽锈迹斑斑的青铜酒杯,将酒葫芦里的酒倒入在酒杯之中,另一手执着一枚缠着棉花的银针,把银针放入酒杯之中踱步将酒滴在眼前这群死人的身上……

“遗恨难了,借酒再现,梦断山林,早入轮回……”

阿爹拉着长音边踱步边念诵道,最终把酒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噗……”吐在这群死人的身上,在我眼中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酒在死人的身上蒸发成了水雾,并且视野中就像不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更为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江会董的身上水雾久久没有蒸发,可刚等我想要看的更清楚些的时候身体却起了剧烈的反应,“呕……”趴在地上不禁干呕了起来,浑身也变得浑身无力,阿爹盘坐在地上像是入定了的样子……

海子见状立马搀扶起我,“阿垚,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呕……”我不禁干呕了起来,浑身胀热的发虚!

阿爹站起身来神色微醺的说道,“先天之道,妖魔余孽!看来江会董心里有恨……”

华探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对阿爹反问道,“黄爷,你这说的啥话?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

“简而言之,江会董死的蹊跷……”阿爹收起了酒葫芦把我从海子手里接了过来,“算了,酬金我也不打算要了,要想查出真相只能靠你们巡捕房,老咯……老咯……”

说罢就搀扶着我离开月牙湾广场,路上只是嘴里不断嘀咕倒,“难喏!人心阿!最难猜透的是人心!”


阿爹带我“逃离”月牙湾广场,似乎是不敢面对我所不为人知的事情。

回到家中面对我的追问只字未提,脸上满是愁容的喝闷酒,问的烦了举起桌上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你这小官(孩子),大人的事情小官少掺和!”

阿爹的脾气我是知晓的,只要他不愿意说谁也不能从他嘴里撬出话来!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只能作罢的陷入梦乡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到底睡了多久,被一阵洪亮的咒骂声给惊醒了,听着声音像是海子父子起了争执!

“小赤佬,搞啥名堂?那玩意也是你该碰的?寻死啊……”

贝瞎子住在我家隔壁,哪怕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明明白白,何况是贝瞎子喊足了分贝的骂声!看样子海子这家伙把他爹给气的不轻,甚至不多会耳边便传来锅瓦瓢盆的砸碎的声音,不敢有过多懈怠立马下床想去看看海子,生怕出了什么事!

只是阿爹这次睡得离奇的沉,如此声响都未把他给惊醒!

刚等我出门就只看到海子鼻青脸肿灰溜溜的从屋里逃了出来,可一眨眼的功夫屋内碗硬生生的朝我砸了过来,幸亏我躲闪够快不然可就得要见血了,碗被无情的砸在地上!海子拉着我赶紧逃离这充满硝烟的家,说等他爸过一阵子气消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路上我俩一拍即合想要查清救援队究竟到底是怎么死的?甚至这一切都跟宁家小娘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宁家自然而然的成了突破点,就连江会董为何也会死在那处,就像是被人给刻意安排!

海子之所以惹的贝瞎子那般生气,赶尸之时他就发现他爹往那些死人身上放了啥玩意,后来到了月牙湾广场收入到了个小瓮中,他想要看看里面有啥名堂可被贝瞎子给发觉了,但贝瞎子为何如此动怒海子也是丝毫不解!

“海子,你不觉得你爹跟我阿爹最近都很怪?”我对海子问道,他却有着同样的想法,“谁说不是,我爹自从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心里就像是藏着事情嘞,好像经历过啥事似的!”

宁府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可光鲜的庭院外是死寂般的宁静,门前一条小河围着宁府如同护城河,大门紧闭却绑着黄布贴上了红符,奈何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这恰恰说明了宁家已然有人故去了!

只不过这宁家举动倒是令人觉得着实可疑,几乎都未出面竟然办起了丧事,他们又是如何断定自家小娘鱼已然遭遇不测?

“嗨,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嫁给山魈做新娘的凶多吉少,给她办丧事也是情有可原!”

“是这么个理,但是这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我低着头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宁府紧闭的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从院内出来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刚到院外就散开号啕大哭,号丧意味着宁家公开了死讯再也不藏着掖着了……

宁家在北山主要经营河鲜生意,也是北元商会的重要股东之一,这些年仰仗着北元飞黄腾达,因此宁家的财力在北山那也也是屈指可数,但也就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遭遇不测,让宁家蒙上了一层羞!

“现在该怎么办?”海子对我问道!

“宁家的势力放眼整个北山那可是这个……”我对海子竖起了大拇指,立马就把我的想法说出,“宁家既然势力庞大,那我们何不潜入宁府一探究竟,何况下人多耳杂也不会让他们起疑!”

“说的没错!”海子也赞同我的意见!

我立马捂住了海子的嘴,两个披麻戴孝的人似乎发现了动静,朝着躲藏在树后的我俩靠近!

“动手……”我一阵大喝没成想把那两人给唬住了,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一掌拍在那人后脑勺,海子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一脚踹在来人的脑袋上!

我和海子把两人拖到了一处隐蔽之处,换上了衣物就一通哭丧般的回到了宁府,瞧着被打晕的两人应该是下人,好在两人的体型跟我们差不多,这回进入宁府希望不是空手而归,但宁家和江家错综复杂的关系谁又知道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进入宁府让我大开眼界,院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光说这屋子也足足有七八间,院内的水系交错布满整个院子,小桥坐落在溪流之上仿佛院内是个城池,曲折的走廊让人一眼看不到头,望着这迷宫似的宁府我愣神了起来!

海子重重敲打我的后背才让我回过神来,院内跟我们一样打扮的人都在忙碌着,但却始终不见宁家的人,我倒要看看这宁家究竟是搞啥花露水(东西)!隐约之际耳旁传来了啜泣声和叹息声……

“还不赶紧干活去……”

眼前突然出现了个魁梧男子让我们止住了脚步,他腰圆臂粗看着像是宁府管事的,臃肿的体态撑起了暗灰色的西服,脸上疤痕从右眼延伸的嘴角,一副凶神恶煞的干瞪傻愣的我俩,指着不远处的屋子再次咆哮了起来,“赶紧去把小姐的棺木抬去灵堂,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哦……”

“马上就去……”

我和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装模作样的走向宁府的大门!

等宁家管事的离开我们才折返回去,好在整个宁府都在忙碌着,没人注意到我俩的一举一动,刚靠近窗户就瞧见里面的宁家夫人捂着手帕啜泣,埋怨着自家男人的无能才促成了女儿的不测……

宁家老爷在屋内不耐烦的踱步,脸挂满了忧愁指着夫人叹息道,“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这妇道人家休要多言,如今女儿惨遭不测你以为是我愿意看到的局面?”

宁家老爷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灰色毛绒马褂头戴瓜皮帽,看着中等身材眼神之中却有冷峻,此刻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乎被什么烦心事所折磨,但脸上却极度的不耐烦,头上的冷汗已然浸湿了头上的瓜皮帽!

“可……可救援队出事了,丫头怀了江……”

还未等夫人把话说完,“啪……”宁家老爷狠狠的一巴掌甩了上去,眼眶瞪的都快裂开,可还是压低了声音骂道,“不要命了!你可知江家以前是做……”可话说到此处却话锋一转,“总之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就当我宁家吃了哑巴亏!”

夫人受了一巴掌哭的更凶了,可怜巴巴的哭诉了起来,“老爷,冰儿是你我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可……可……可要是山魈知道我家闺女怀的是别人的种不会报复吗?你看看二十年前姜家小姐不就是未婚先孕,后……后来满门都惨遭山魈的报复!”

“行了……行了……”宁家老爷重重拍打着桌子,“冤孽啊!冤孽!当年姜家被灭门也没有传的那么离奇,当年都已经查清是土匪所为,所以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担心!”

海子趴着门听得入神竟然不觉已然被推开,宁家老爷吃惊的望着我们大声喝到,“什么人!”

“抓贼阿!抓贼阿!”宁家夫人拉开嗓子大声呼喊,我猛然一把拉着海子想要逃跑,可迎面的家丁都被夫人的喊声给吸引了过来,眼前十几个家丁朝着我们涌来,想要将我们围个水泄不通……

我拉着海子被逼的只能朝着后方的灵堂狂奔,重重的关上了灵堂的大门,却见无处可躲还是海子指着棺材下,可他身体过于强壮压根挤不进来,“砰砰砰……”灵堂外传来杂乱的砸门声……

“想要活命进棺材里面去……”我顺势推开了棺材,可棺材里面竟然真的躺着林家小娘鱼的尸体,但她“肿胀”的肚子早已瘪了下去,我闭目养神看向尸体天灵盖之时,她的天灵盖却闪烁这微弱的红光……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把宁家小娘鱼的尸体抬了出来,海子被我半推半就的塞入到了棺材里面,刚等我用尽全力合上棺材之时,海子慌张的对我投来求救的眼神,“阿垚,等风声过去了一定要救我出来!”

“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我对海子做出了“ok”的手势就合上棺材,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重,我一下躲入到了棺材底下静静的看着屋外的动静,透过底下的缝隙看清门一下被“砰……”一声硬生生的砸开了……

“怪了!人呢……”宁家老爷对着家丁质问道!

“我们明明看见进入到了灵堂里来了……”

“没错,他们除了这灵堂别无他处可躲藏……”

“是的,一定躲藏在棺材里面!”

那些家丁七嘴八舌的答话道,可随之换来的是宁家老爷的呵斥声,“放肆!冰儿已经惨遭不测了,谁也不许打扰她的在天之灵!”

“那可怎么办?”耳边传来宁家管事的声音!

宁家老爷却带有几分杀气的冷笑道,“要真的躲入棺材里面,那就让他们随着小姐一同入土吧,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

“来人,封钉……”

随着宁家老爷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砰砰乓乓……”的打棺钉的声响,隔着棺材底传来海子微弱的声音,“阿垚,救我……救我……”可却压根就不敢声张,要如今我们闹出点动静恐怕都得死,毕竟知晓了宁家的秘密,他们是绝对不会留活口的!

“你们几个好好院子里面搜!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过!”宁家老爷吩咐的声音刚落,看着那些人的脚踏出了灵堂,最终灵堂之内寂静的只剩下我和海子的呼吸声,我立马慌张的从棺材底爬了出来,想要用手推开棺材盖……

可棺材都被钉死了压根就推不开,棺材钉深深嵌入到了棺材之中,可恶的是整个灵堂连把榔头都没有,“砰砰砰……”棺材内传来了击打的声响,看来海子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破开棺材,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罢了!

“稍安勿躁!我先逃出去再来救你……”可刚等我把话说完,屋外再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的踪迹只得再次躲入到棺材底下,耳边传来了宁家老爷的声音,“还劳烦先生给小女选个风水宝穴……”

“砰……”的一声棺材被踹了下,耳旁传来了阵熟悉的声音,“哼,死了都不安生,还得要劳资亲自出马!”


灵堂外在此刻又出现熟悉的脚步声,宁家老爷亲自上前寒暄道,“哟,这不是黄爷吗!这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阿爹长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说来惭愧,令千金死在不归林中,我却未能把她迎回,这是我黄某人的失职,所以特来贵宝地瞧瞧!”

宁家老爷用手扶着棺材,“小女本为祭品来祭祀山魈,以此来保佑北山的安宁,可……可是……”说到此处他用手捂着双眼哭诉道,“可……可谁曾想遭遇此横祸,幸得有一黑衣人将小女尸首送回!”

“是啊,令千金死的蹊跷!”贝瞎子无奈的说道,“可惜……可惜死也死的不安生!”

“谁说不是呢!”宁家老爷止住了哭泣,眼神之中露出了杀气般的说道,“有那么些个鬼东西偏偏不信邪,竟然来打扰小女的在天之灵!老夫已将他们钉入棺材之中了……”

“出来吧,别再藏着掖着了……”阿爹提高了嗓门踹了脚棺材!

我只得灰溜溜的从棺材底下爬了出来,阿爹却严肃的对我质问道,“谁让你们来的?海子呢?”

“在……在棺材里!”我惊慌失措的指着眼前的棺材,阿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气的脸色煞红的对我大骂道,“你个翘辫子,谁让你来这的!回去……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阿爹,我……我不就是……”我委屈的低下头,可还未等我把话说完阿爹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胡闹,你可知死者为大,你……你……”阿爹话到此处捂着早已通红的脸,“回去……回去再收拾你们两个兔崽子……”

“来人,开棺……”宁家老爷吩咐屋外的下人打开了棺材,可没成想棺盖刚被推开就传来海子骂骂咧咧的声,“卧槽,谁把老子钉在这棺材中的,劳资非得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海子当头就受到一大波毛栗子袭击,贝老瞎火气飙升的直跺脚,“小赤佬,这些日子总不安生,看我不打死你……”

“啪啪……”海子被贝老瞎的抽了两个大嘴巴子,红彤彤的红手印印在了脸上,海子嚣张气焰顿时焉了,耷拉着脑袋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爹,你怎么来了?”

宁家老爷看到此处不忘鼓掌的拍手道,“二位先生真不愧是演戏的高手,让宁某人不禁信以为真了……”

“拿下……”宁家老爷对身后的下人一挥手,几个下人蜂拥而上把我和海子按倒在地上。

“未得我的允许就私闯我的宅院,你们说是送官府呢?还是我就地正法呢?”宁家老爷不动声色的说道,“哪怕我将这两个小子处死在这儿,恐怕官府也不能怎么样!”

看着宁家老爷要动真格了,我狠狠的瞥了眼他愤愤的说道,“果然有钱的没几个好东西!”

在北山私闯民宅本就是重罪,以前外乡人误入民宅被警告无效后被开枪打死,最后开枪的人被判无罪释放,再说凭借宁家的势力打死两个人压根就是无足轻重,甚至花点钱就能摆平!

“那你想怎样?”阿爹瞥了眼宁家老爷问道!

“很简单,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宁家老爷脸笑皮不笑的说到,从神色中不难看出想要将我们两个置于死地,但又唯恐阿爹在北山镇的声望才没有赶尽杀绝!

“可要是比起宁家在北山的地位呢?”阿爹带有挑衅的眼神对他赤裸裸的威胁道,“在不归林里头我们可清清楚楚看到……”

“下去……”宁家老爷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对身后的下人挥挥手吩咐道,“把门带上,灵堂一米开外都不许留人……”

“说吧,你们究竟想要怎样!”宁家老爷拉长了脸不悦的问道!

阿爹冷哼了一声背对宁家老爷,“放了这俩小赤佬,令千金的秘密将永远石沉大海!”

宁家老爷用力甩了下衣袖,“那我要说不呢!你要明白死人才是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

阿爹听到此处爽朗的大笑了起来,“看来你是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孩子了!”可话音刚落却阴沉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宁家老爷,“我和贝老瞎来到这儿就没想着回去!一旦我遭遇不测那么这个秘密将会永远成为宁家的耻辱!”

“你……”宁家老爷双目圆狰指着阿爹鼻子,贝瞎子悠然的抽着水烟筒,“哪怕我们没有宁家有权有势,可黄泉在这北山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要是死在宁府看你如何跟北山镇的父老乡亲交代!”

“唉……”宁家老爷放下了姿态,满脸悔恨的仰天长叹道,“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阿爹转而看向棺木之中的尸首,“桃李代僵,宁老爷可煞费苦心了!”

宁老爷大惊失色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在阿爹的面前,“黄爷真乃当世之奇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老夫只求你查出杀害小女的凶手!我……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阿!”

“快起来!”阿爹一把扶起宁老爷,“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清香味却微苦,尽管微弱却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艾草的味道!想必这是为了压制曼陀罗的毒性!”

阿爹的这一提醒的确似有似无的清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贝瞎子掀开棺材尸体下的红布,果然在下面扑满了绿油油的艾草!

宁老爷松了口气解释着说躺在棺材里的是他私生女宁清,两姐妹尽管是同父异母却长的离奇的相似,他此举不过是为了引出杀害他女儿的凶手,尽管他并未出门早已通过线人得知他闺女的事!

“来了……”阿爹紧紧皱起眉头转过头去,果然是个黑影出现在窗户外,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也随之飘来,悠扬高亢的笛声迎面传入耳中,刹那之间棺材中冒出了滚滚白雾,笛声充斥着整个灵堂!

灵堂内如阴间般阴雾缭绕,燃着的长明灯“噼里啪啦”的溅出“泪水”,眨眼的功夫烛焰蜕变成绿色,眼前都被绿光笼罩着,刹那之间心跳加快,往往这种征兆下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骨笛摄魂……”阿爹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

贝瞎子怔怔的看向阿爹,“没想到事隔这么久还是露出水面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随着阿爹话音刚落,棺木里传来“砰砰……”撞击木板的声响,躺在棺木的“女尸”猛然的睁开双眼,褐色的血管顷刻之间占据了她的全身,那双空洞的眼神想要吞噬一切……

“阿!”宁家老爷发出一阵惨叫声躲在阿爹的身后,“闺女,爹待你不薄,你……你不要来害爹啊!”

悠扬婉转又时而高亢的骨笛声并未戛然而止,随着白雾飘荡透着悠远神秘的气息,却让我有种死亡的恐惧,全身的毛发竖起怔怔的看着直挺挺立起来的女尸,可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是为后面的“死亡”做铺垫!

女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宁家老爷身前,阿爹被女尸一掌拍飞重重摔在棺木前……

“别……别过来!”宁家老爷双腿哆嗦脸色铁青的望着自家小娘鱼,不经意间一股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穿在里头的长袍下身顷刻湿漉漉的,下一秒立刻瘫倒在地上从嗓子里喊出,“救命!救命啊……”

一双惨白如灰的手死死的掐住宁老爷的脖子,不一会功夫他的脸上被憋的通红,粗喘的呼吸在屋内回荡,双腿挺着地面不断挣扎,求生的本能死死抓着女尸的手,想要掰开她的手却也是徒劳!

宁老爷最终昏死在地上,女尸瘆人的目光转而面对我,看的我不禁一哆嗦撒腿就往外跑,可拉开门的刹那之间傻眼了,灵堂的门被硬生生的吸着压根就打不开,一双冰冷的手凑近我的脖子,浑身打颤的瞪大了双眼回头看去……

女尸那张布满血管脸近在迟迟,灵堂之内充斥着恐怖的嚎笑声,骨笛声也随之节奏加快,甚至跟我的心脏遥相呼应,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着面前这张可怖的脸,露出求助的目光看向倒在一边的阿爹!

可是阿爹躺在棺材一角已经昏死了过去,女尸嘴角微微扬起导致了她整张脸扭曲,突起的血管如褶皱般的划开她的脸,嘴长的越来越大甚至都占据整张脸,嘴角像是裂开般的露出血丝,在我眼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想要将我一口吞下,慌乱之下我撒腿就跑,可我哪里跑的过她,被她撞到棺材旁弹落到地上,背后只听到“咔……”的一声像是脊椎断裂的声音,慌乱之中手摸到了阿爹腰间的酒葫芦……

好死不如赖活,阿爹说过酒能百邪不侵,何况还能够壮胆!哪怕对酒过敏也总有机会治好!

女尸跳到我的面前伸出了那双手来掐我,我拔开酒葫芦的塞子一饮而尽,顷刻之间头昏眼涨,胃里一顿翻江倒海,全身也被胀热的通红!

“噗……”嘴里剩下的酒全然吐在女尸的脸上,顷刻之间女尸如水汽般的烟消云散,白雾也在四周骤然散去,宁家小娘鱼还安安稳稳的躺在棺材之中,眼前竟然出现了另外一只山魈!

山魈被我嘴里的酒吐的浑身不自在破窗而去,屋外的笛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给我拿下……”灵堂外突然传来华探长高亢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砰砰……”传来几声枪声……

我却浑浑噩噩的来到棺材前,却发现棺木之中的宁家小娘鱼花嫁衣上满是鲜血,这可让我瞪大了双眼,让我意识到棺木中的女尸很可能就是作为山魈祭品的宁冰,必然是乘着刚才那会功夫掉包了!

可立刻全身变得瘙痒无比,情不自禁下双手不断的挠着脖子双手,眼前的场景除了那口棺材和宁家小娘鱼都已然变了,耳边传来如高山流水般的琴声,四周赫然变成了北山的后山靠近不归林后的地方……

一群黑衣人一麻袋一麻袋的似乎是在搬着什么东西,接踵而来的是那群人将麻袋的东西拆开集中焚烧,顷刻之间花花绿绿的雾气随风渗透进入不归林之中,凑近眼前这些黑衣人想要看的仔细些,但两眼一翻白失去了意识……


究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便发现身处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高山流水般的琴声也随之被奏响,身旁不知何时出现阿爹腰间的酒葫芦,只是此时的酒葫芦比我还高,从中不断的飘出白色的酒气……

这是哪里?难道现在的我身处阴曹地府!这也难怪,滴酒不沾又对酒过敏喝了那么多不死才怪!

白色的酒气逐渐散开像是好戏即将要开幕似的,我身处在酒气之中竟然没有过敏!只是干呕了几声望着逐渐凝聚成形的画面,莫非这是死前的光速播放人的一生?

眼前的画面正是北山月牙湾广场,人山人海的似乎是在凑着热闹!莫非这是以前的祭山魈?我的出生会跟祭山魈息息相关吗?

可眼前的这些人的服饰不像是本土人士,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苗衣,脸蒙上红色鬼脸面具,头顶戴着流苏盘帽,他们在月牙湾广场簇拥篝火跳着优美的舞蹈,正中心赫然插着红色旗帜,上面赫然写着“先天道”三个黑色大字……

篝火前男子也是身穿一身苗衣,但身上绣着金色牛图腾,袖口镶金边的鸟儿展翅高飞,手中紧紧握着青铜宝剑跳着夸张又诡异的舞蹈,嘴里似乎吟唱着高亢的咒语,这更像是一场隆重的祭祀!

突然熟悉的笛声也随之响起,这分明就是之前在灵堂听到的骨笛的声音,月牙湾中身穿华贵苗衣的妙龄少女极为享受般的吹着骨笛,她的衣着跟那手握宝剑的“大祭司”一般,只是少了中间的牛图腾,头上带着的银帽透着奢侈……

这究竟到底咋回事?一股桂花香也扑面而来,我快步来到那女子面前,刚想要摘下她脸上面具,可我的手却穿过女子的脸,最让人觉得不解的是,阿爹和贝瞎子居然也围在人群凑着热闹……

“祭山魈……”手中握着青铜宝剑的大祭司口中高喊道!

一顶花轿随之被抬上月牙湾广场,天色顷刻之间变得灰暗,放晴的天下起了淅沥小雨,花轿并未在广场过多的逗留,被轿夫抬着只往不归林上抬去,刚刚透过花轿明明看清那女孩身怀六甲!

眼前的场景化作一股烟雾快速散去,从酒葫芦里再次飘来酒气,一眨眼的功夫已然身处在不归林之中,轿夫抬着花轿不断的往不归林赶,可就在赶入不归林之际从花轿里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哭声也随之越来越大!

不归林里的天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暴风雨就要来临的前兆,四周竟然狂风大作吹的那几个轿夫人仰马翻,花轿也随之摔落到了地上,花花绿绿的山雾以迅雷之势涌来,顷刻之间整个不归林拥入“花海”之中!

眼前的这一切究竟到底跟我有着什么联系!莫非……莫非这就是阿爹洒酒清恨的境界?我也随着酒劲来到了这境界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究竟搞得什么名堂!脑海之中犹如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难道……难道这就是我的!”想到这儿不敢再往下想了,毕竟这要是事实的话,那么花轿里的女子就是我的母亲!

遐想之际空中响起了个炸雷,并伴随着狂笑声在不归林中回荡,狂风骤雨如约而至,“哇哇……”两阵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花海”也被狂风吹散,花轿不一会功夫就被雨打湿……

可在狂风暴雨之下却清晰看到两人身影,他们赶到花轿之中一人一手抱着两个孩子,可却在这一刻不归林里出现了个不速之客,随即三人在瓢泼大雨中大打出手,瞧着这不速之客的目标就是两个刚出生的孩子……

“砰……”一阵枪声响起,画面在声响中竟然戛然而止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就连我都能感受到轻飘飘的身上有了知觉,尝试着睁开双眼却看到阿爹正守候在我的身旁劳累的睡着了!

或许是我的动静吵醒了他,他慢慢悠悠的起身睁开疲惫的双眼,“阿垚,你醒了!”

“嗯……我……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摸不着头脑的对阿爹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先天道是什么吗?我怎么在梦里看到很多身穿苗衣的人在月牙湾广场?”

话音刚落阿爹的脸阴沉了下来,可嘴上还是说道,“娃儿,不要胡思乱想,压根就没有什么先天道!”

眼看着从他嘴里撬不出啥话便叉开话题问道,“阿爹,刚才那枪声咋回事?”

“哦……杀死宁家小娘鱼和江会董的凶手抓着了!也就是要害我们的人!”阿爹坐在床边对我说道!

“是谁?”我好奇的几乎脱口而出!

“莲生,爱慕宁家小娘鱼的后生!”阿爹点燃了他的旱烟枪,犹如抓到了凶手跟他压根不相关!

莲生是北山镇上的教书先生,不知从何时起他跟宁家小姐的绯闻都没断过,甚至还有说失踪的半年那就是跟莲生私定终生,为此宁家老爷还去他家大打出手,后来在他家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所以那件事才作罢没有深究下去!

莲生也是我的老师,他打了小半辈子的光棍,就那么个老实巴交又斯文的文明人,你要说杀人我绝对不会信!何况每次笛声的出现都会有桂花香,莲生对桂花极为讨厌,所以要说他是凶手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不得不让人接受的事实是,那天在灵堂外只有莲生一个人,宁府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被迷晕,最为关键的是莲生的身旁就留有一支骨笛,屋外的枪声正是华探长带着巡捕房前来抓凶手,这一切不过是宁家老爷和华探长联手做的局,不然也不会如此之快的抓到凶手!

“阿爹,莲生师傅连只鸡都不敢杀,你却说他杀人?”我立马惊诧的对阿爹反问道!

“杀人的事我们不掺和!不过莲生要被枪毙那是事实!”阿爹轻描淡写的说道,说罢就起身嘀咕道,“小官啊!对酒过敏还喝了那么多酒!鬼门关走了一遭!阿爹杀只鸡给你补补!”

我拉着阿爹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喝了酒之后的我就陷入到了昏迷之中,山魈并未逃走,最后还是海子打跑了山魈!紧跟着灵堂的门就被打开,华探长带着巡捕房的人抓走了莲生,宁家老爷没死但是也被吓疯了!

“海子没事吧?”我用手想要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可却浑身无力压根就动弹不得!

阿爹上前将我搀扶了起来,“海子这孩子平时看不出来,竟然为了你跟山魈大打出手,却也是受了皮外之伤……”

“阿爹,可……可是我心里有诸多的疑惑……”还未等我把话说完,阿爹就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娃儿,不该掺和的事情少掺和!莲生师傅要被枪毙了,镇上就属你的文化水平最高,我已经给你谋了份好差事,以后就在北山好好教育那些孩子!”

“什么?”我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你……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以后做师傅?”

“没错!不务正业不是好事!宁家的这场好戏全都是因为你们才会如此……”阿爹不悦的对我教训道!

看来我心中的所有疑惑只有靠我来解开,阿爹心里肯定藏着事但不愿过多的跟我透露,那场祭山魈的仪式肯定或多或少的跟我身世有关系!固执的阿爹看着却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才不愿意告诉我这一切!

但我还是执拗的看向阿爹,“不……难道救援队的成员就这样惨死了?而且……而且我还在昏迷之中见到了我的母亲,她也是作为祭山魈的祭品而惨遭杀害的!你说莲生师傅是凶手……凶手……打死……打死我也不信……”

话说到激动之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阿爹却被我的话惊的瞠目结舌!

阿爹思绪良久才重叹口气,“小官!原本我是不想让你掺和这些事的!看来这一切都是命阿!你娘正是二十年前作为祭山魈的祭品,可她却身怀六甲死于非命!后来……后来我和贝瞎子拼尽全力才从黑衣人的手上救下你,可……可是你的孪生兄弟却……”

“看来我梦中所见皆是事实!”我不禁震惊的看向阿爹,想不到我从鬼门关走一遭的所见所闻皆是事实!

阿爹的眼角突然闪现出一丝泪光,“先天道在北山早已根深蒂固,祭山魈也是他们提出的,不过也是自从祭山魈后北山才有太平!可殊不知这一切背后的黑手就是先天道,后来当地政府出动了军队才把先天道给覆灭!可没想到还是有余孽跑了……”

“那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所为?”我不免吃惊的对阿爹问道!

“先天道是个能摄人心魂的邪教,企图用山魈来控制整个北山!而且他们的手段你也领教了,不是我不让你掺和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小官……,我实在是不愿你以身犯险!”

“我将和先天道势不两立!我要为我娘报仇!”我握紧了拳头露出仇恨的目光!

“啪……”阿爹狠狠的一记耳光抽在我脸上,却又十分心疼的落泪道,“小官,阿爹现在就你那么个亲人哉,如今你叔也下落不明!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砰……”镇上又响起了阵枪响声,北山镇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不光是我就连北山镇的所有人都已经陷入这深渊万劫不复,但在我生活这么多年的北山镇却从未听人提起过先天道!这岂不让人觉得怪哉,莲生师傅的死就像有人刻意安排的!


枪声不过是巡捕房为了告知镇上的人三日过后便有人要被枪毙,经过了几日的调养虚弱不堪的身躯终于逐渐恢复,这几日阿爹忙里忙外的又是给我杀鸡宰鹅,甚至还到山里去抓野味!

掰着手指算来今儿个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莲生师傅要被枪毙的日子!

阿爹本来不愿让我去,毕竟虚弱的我还经不起折腾!可我想要前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阿爹见我的脾气跟他如出一辙,拿我没办法也就只能让海子搀扶着我去狮子口!

狮子口位于北山山腰处,因其地势如张开大嘴的狮子才得名狮子口,自古以来狮子口都是北山用来处决犯人的地方,要说平时都不会有人靠近此地,可今儿的狮子口却大为热闹,甚至都有人提前再此放起了鞭炮……

巡捕房将整个狮子口围个水泄不通,海子搀扶着我远远的看着刑场里的一切,莲生师傅头上被套着大麻袋,满身是血的被五花大绑在正中央,背后的两个巡警握着长枪,华探长手中捧着张纸耀武扬威的站在莲生师傅身前!

“白莲生,罪不可恕,十恶不赦……”华探长话音刚落,北山镇的老少爷们响起了炸雷般的鼓掌声!

“好……”

“华探长英明……”

“杀了他!”

“枪毙这狗杂碎!”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嘴的诅咒着,狮子口除了他们喊声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这一刻时间已经停止了,让我觉得纳闷的是莲生师傅就那般跪在华探长前,即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这一切让我都觉得反常!

“安静……”华探长伸出手示意道,“各位的心情华某人都能理解,好在现已真相大白!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白莲生,经过审讯后供认不讳,把杀害江会董的事全盘脱出,就连不归林里杀害救援队和宁家小娘鱼的凶手也是他……”

听到华探长的话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所有的屎盆子都往莲生师傅身上扣都没事,只是为了突出他这个探长的能力,真可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现在执行政府法令,对杀人犯白莲生执行枪决……”华探长宣读手中的文件,随即看向莲生身后两名巡警,以命令的语气喝到,“执刑者,就位……”

在莲生师傅身后的两位巡警拉开了一米开外,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莲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幕,华探长一声令下,巡警扣动了扳机,“砰砰……”两声,枪子穿透了莲生师傅的后背,瞬间血溅四方应声倒地……

莲生师傅倒下后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在地上不知道写啥!还未写完双脚一蹬就咽气了,两名巡警拉着他的脚就要将他拖入狮子口的乱葬岗里,莲生师傅那黝黑的小腿露了出来,还有条伤疤一直眼神到裤脚……

不对!莲生师傅细皮嫩肉的身为读书人可讲究了,可现如今被枪毙的人分明就是个粗人,这究竟到底是咋回事?莫非枪毙的人不是莲生师傅……而是?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要是我心里的推测不错的话……

死人腿上的这道伤疤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郎叔腿上的伤,也就只有他才有这蜈蚣般的疤痕,那枪毙的人是郎叔那……那……那……莲生师傅究竟去哪了!

“是……是阿郎!”阿爹瞪大双眼也瞅着死者腿上的伤痕,发疯般的不顾巡警的阻拦冲到死者的面前,双手瑟瑟发抖的解开了死者头上的布袋,果然挨枪子是郎叔没错!可这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华探长也一脸惊诧的看着死者,连忙冲上前去对阿爹解释道,“黄……黄……黄……爷,我的亲爷爷哎!这回我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嘞!我……我也不知道究竟到底是啥情况!”

阿爹抱着郎叔的尸首声泪俱下的老泪纵横,“阿郎啊!我的儿啊……阿郎……”狮子口只剩下阿爹撕心裂肺的哭声,可想而知如今对这位老人意味着什么?原本郎叔失踪就让阿爹闷闷不乐,可现如今却是以这样的闹剧结束了他的生命,换了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华探长见阿爹压根不理会他,反而指着那两个执行枪决的巡警,“你们给我过来?这……这……这到底……到底啥情况?”

“我……我也不晓得啊!明明……明明……被套上黑麻袋的是莲生!”

“是啊!押上狮子口时我们都验明正身了!”

我也在海子的搀扶下来到郎叔的尸首前,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和他尽管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我被阿爹抱回来的那刻他却对我视如己出,甚至为了我错过娶妻生子的最佳年纪,导致他到了如今还是光棍!

我内疚的低下头“噗通……”一声跪倒在郎叔尸首前,握紧了拳头愤怒的指着华探长,“这!这……究竟到底是咋回事!你们枪决前不是要验明正身的吗?”

华探长被我问的哑口无言,阿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拿起了丢在地上的黑布套,伸手在里面翻找些东西,果然从中掏出了一张面具,那是一张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面具,阿爹双手颤抖的将面具贴在郎叔的脸上……

不可思议的一幕竟然发生了,郎叔的脸随着面具贴合居然就成了莲生师傅,那惟妙惟俏的五官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如此看来那两个巡警说的倒也不假,只是他们本来抓得就是莲生还是郎叔?恐怕这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阿爹扯下郎叔脸上的面具,狠狠将它攥在手心里,“人皮面具!好厉害的易容术!没想到……没想到连你也浮出水面了!看来……看来新仇旧怨得要一起算算了……”

“黄爷!我就说这不是我们弄的嘛……”华探长上前对阿爹说道,可怒火中烧的阿爹早已火冒三丈,眼神像要吃人般的大喝了一声,“滚开……”说罢就抱起了郎叔的尸首黯然的离开狮子口……

华探长灰溜溜的来到我跟前,“阿垚,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握紧的拳头狠狠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用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你是当事人!你不知道咋回事?郎叔分明就是你杀的……”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掐的华探长毫无还手之力,还是身旁的两个巡警和海子把我拉开,不然非掐着这畜牲不可……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腿失声大哭了起来,至少过往还有希望郎叔会回到我们身边,可……可是如今连这点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突然一旁郎叔用尽全力写在地上的字映入我的视线之中,尽管字迹很模糊,但依稀还是能够分辨出是个“林”字!

莫非郎叔临死前拼尽全力想要留下的线索到底是什么?他在不归林里逃跑究竟又去了哪里?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对郎叔痛下杀手甚至让他成为了替罪羔羊,莲生师傅究竟到底去了哪里?


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林”字这个线索,想必郎叔死也要揭开的必然是林家古宅,可林家古宅的忌讳丝毫不亚于不归林,这座古宅已经在北山沉寂了几十年了,甚至还疯传古宅里头闹鬼!

林家古宅以前是北山镇首富大户人家,可不知为啥遭遇了强人洗劫一空,几百号人都惨死在那些强人手里,可那些强人过后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反倒是林家大院传出有闹鬼的传言……

林家古宅是北山镇最为豪华的庄园,把整个梅山都用院落围了起来,可想而知当年的林家那是富可敌国,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的确是怪可惜的,哪怕就连现在江家也没有把它据为己有,而是另找了处僻静之地建起宅院!

北山镇好多人都听闻宅院里面传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时而深更半夜都能看到林家古宅亮着鬼火,从里面传出女人“嘤嘤……”的哭泣声,大门上枷锁将那些脏东西封印在里头,梅山山头终年埋入云雾,在夜间宛如是座鬼城!

阿爹从狮子口带走郎叔尸首后彻夜未归,我和海子发动了全镇的人去找,可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难道!难道阿爹他因郎叔的死想不开?要是他发生了意外那我可就真成了孤儿了……

屋子内三人丝毫没有任何办法,绞尽脑汁想尽了阿爹会去的地方!

可能找的地方我们都去找了个遍,除了北山不归林和林家大院外几乎都翻了个底朝天,贝瞎子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猜测说到,“阿泉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北山,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说不定是真有急事,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太多了!瞎子叔,你和阿爹究竟有啥事瞒着我们不能说?”

随着我话音刚落,贝瞎子露出严厉的神情,“阿垚,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少操心,先天道已经在北山销声匿迹了几十年了,毕竟北山镇都不愿提起当年的事,不过林家的灭门惨案跟先天道脱不了干系的!”

“这也不过才二十年!林家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我对贝瞎子追问道!

贝瞎子却装傻充愣的说道,“哪有什么秘密啊!先天道不过是想要霸占林家财产,要我说当年灭门惨案就是先天道所为,好在政府实在看不下去把他们尽数剿灭,如今看来他们又死灰复燃了!”

“我……我娘是不是林家小姐?”我趁热打铁对贝瞎子问道!

“砰砰砰……”门却在这一刻被砸响,是阿爹回来了?

我连忙飞身前去开门,让我失望的是阿根叔孤零零的站在屋外,“阿垚,你阿爹走了!离开北山了!”

“阿爹走了?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我连忙将阿根叔迎了进来,阿根叔是村里的船夫,平日里就靠摆渡为生,想来是他渡阿爹离开北山镇!

阿根叔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书信,“黄爷让我把这个务必交到你的手里,还嘱咐你切莫去找他!说是等事情办完了就回来!”

阿根叔说完并未在我家过多的逗留,把信交给我过后就走了……

我拿过的信就迫不及待拆开,的确是阿爹的字迹,“垚儿勿念,阿爹有要事要去办,切勿来找我!看来你娘的事情你已然知晓了,不想让你掺和这些事是怕你有危险,现在看来已经瞒不住了!”

“信上都说了些啥?”海子起身来到我的身后,贝瞎子也凑过来看着我手中的信,“看来阿泉是想把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我娘是林家大小姐,却被先天道选中作为祭祀山魈的祭品,实则是先天道的阴谋,他们之所以这些年祭山魈的祭品都是身怀六甲的黄花大闺女,打着祭山魈的幌子不过是为了修炼仙童……

仙童的事情阿爹却并未过多的透露,但如今推理下来我就是其中之一,阿爹说先天道经过这么多年并未修炼成功,只有我和那个素未蒙面的孪生兄弟是一对仙童,仙童具有未知的能力!

阿爹经过这些天的发现,竟然发现我异于常人的地方,任何幻术都迷惑不了我,这也就是足以说明我是先天道的仙童。可阿爹所写的这些简直就像天方夜谭,只要是稍微正常人都不会信!

“仙童?那如此说来我就是先天道的余孽……”我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苦笑,这答案打的我措手不及,一心想要揭开所有事情的背后,可我却成了先天道的余孽!

贝瞎子脸色黯然的长叹一口气,“当年都怪我和你阿爹,没把你的孪生兄弟救下来,好在你没有落地先天道的手里,不然必定会控制整个北山镇,所以你千万不能落入先天道的手里……”

“爹,先天道为何要炼制仙童啊?”海子对贝瞎子问道!

贝瞎子下意识的摸了下头,抽了口水烟筒,“这个秘密我和阿泉打算埋在心里一辈子,怕的就是你身陷危险之中,躲在背后的人想必你也了解了,一手骨笛致人以幻的本事足以惊世骇俗……”

“你的意思是我的孪生兄弟想要害我?”我吃惊望着贝瞎子问道!

贝瞎子吐了口烟圈,那双深邃的眼神望着屋外的深夜,“恐怕这连先天道都始料未及,你的母亲会生下一对双胞胎,尘世间都充满了变数,就像是阴阳之说,阴阳相伴相生,你们俩的能力正好截然相反!”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年正是我的存在才让北山镇太平这么多年?”我不免有些惊诧的问道!

贝瞎子紧紧握住我的手,“没错,也可以这么说!要是你落入到了先天道的手里,那么你的孪生兄弟的能力将更为强大,所以……所以这才是你阿爹不让你过多插手这些事!但是现在恐怕躲是已经躲不过了!”

贝瞎子的话一点都没错,要说黄泉煞是为了验证我的能力,那么宁家灵堂发生的一切就是针对我的,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没成想酒却破了他的幻术!

我刚拿起了信还想要读阿爹还有什么秘密之时,贝瞎子似乎从信中看到了什么!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信,撕了个粉碎全部塞入到了嘴里,“咕咚……”一下蠕动了喉管将纸渣子尽数吞入肚中……

“你干什么!”我重重的拍打桌子,用手指着贝瞎子大声咆哮道,“好啊!你是生怕我发现了什么秘密才会如此的吧?”

阿爹留给我的信共有两页,我也才刚刚看完第一页,这下可倒好被贝瞎子吞入肚中,而接下来的秘密是事关他的儿子海子的?这下可倒好成了永远的秘密了!


贝瞎子把阿爹留给我的信吞入到了肚中,这让信上的事情成了永远的谜!

“我要去林家古宅!”我当即下了决定,海子也依附道,“那我跟你一起去!一路上也好照应!”

“不许去……”贝瞎子用水烟筒狠狠的砸了下桌子,“林家古宅凶险无比,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想去寻死阿!”

“爹,我都已经长大了,也该让我出去闯闯了……”海子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瞅着贝瞎子,希望以此来博取他的同意!

贝瞎子大动肝火的站起身来,拉大了嗓门就是对海子一顿怒喝,“阿垚的事跟你有个相干?”

“不相干?他是我兄弟,两肋插刀的兄弟!再说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海子噌的一下风风火火的也站起身来!

贝瞎子震怒的大嘴巴子刚要抽上去,海子立马掐住了他的手腕,“爹,不是小官不孝,现在你看阿垚一人孤苦伶仃的,万一……万一……”

“哎……”贝瞎子拉下脸抽着闷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说到,“罢了!罢了!实在是管不动你了,你爱咋样就咋样吧……”

贝瞎子说完还不忘拍着海子的肩膀嘱咐道,“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回来!”

“爹,你就放心吧!我连山魈都不怕,这次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深夜,我们拜别了贝瞎子就踏往林家古宅的路上,林家古宅就在太湖边上一处依山傍水的好风水,可却如今俨然成了一座凶宅,它的规模之大在北山是绝无仅有,梅山尽管是座小山丘,可也算是北山的一道风景线!

只是如今的梅山已经荒废多年,早已没了阿爹跟我说的仙气渺渺,而是变成了如今这般的鬼雾缭绕,甚至山顶上的云层都是黑压压的混淆不清,林家古宅金黄色的院墙还能让人想到曾经的辉煌……

林家古宅的院门被枷锁牢牢的封印了二十余年,今夜我倒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海子,咱翻墙进去……”我说着就把目光看向了院落外的一棵参天大树,爬树刚好能够得到这高墙,不然的话别无他法了!

可随着话音刚落,“咣当……”一声封印院落的枷锁掉落到了地上,“呼呼……”院落前不知为何狂风大作起来,大门发出“咔……咔……咔……”机械撞击声,透过门缝看清里面迷雾缭绕,空气之中缭绕的雾气中还亮着森森绿色“鬼火”……

“这……”海子看到院内诡异一幕想打退堂鼓!

“海子,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你要是害怕可以先回去!”我拍了拍海子的后背!

“谁……谁说劳资怕了!特娘的就算……就算有……有女鬼我……我也要把他揪出来……”海子硬着头皮跨入门槛进入到院内,可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内,身后的门竟然“砰……”的一声吓我一跳!

进入院内气温骤然下降,全身毛孔收紧汗毛竖起,后背都觉得凉飕飕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火焰随风起舞,甚至不断的在朝我们聚拢过来,“嘤嘤嘤……”耳边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这……这地儿可真阴啊……”海子唏嘘不已的说道,眼神不觉间朝着四周警惕了起来!

“不管如何我都要解开林家的谜!何况我也是林家的后人,当年林家究竟遭遇什么变故?”我一甩袖愤然的往前走去,不管林家是遭遇强人还是先天道,这都是别人的一面之词,我得要亲眼见证林家的人究竟到底怎么死的?

可一直进入到院内都未有所感应,要说这院落之内就是凶杀现场那我必然会起感应,这林家古宅哪怕是静的可怕但也只是氛围吓人,但是这些压根就吓不到我!

“哭声……似乎是从那儿传来的……”海子指着不远处宅院说道!

林家古宅的房屋是傍着梅山而建,进入大门后便是曲折游廊,错综复杂的走廊也不知究竟通往哪里,比起宁府的游廊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条游廊都有通往梅山的石子路,刹那之间耳边哭泣声变成了阴森的唱曲声……

林家古宅之中的房屋突然之间都亮起了诡异的绿光,窗户上的人影犹如皮影戏般断断续续的动着,古怪的身姿如同像是被人牵动着,走廊外的槐树被吹的折腰,好比是在给死人鞠躬!

我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感知四周的一切,突然之间我只觉得树上有东西,像是一双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瞪着我们,耳边除了吟唱声还能清晰听到“滋滋……”的声响,树上的东西好像正在朝着我们示威!

“危险……”我一把推开了海子,果然从身旁的树上窜出只山魈,站在我们跟前龇牙咧嘴的冲我咆哮,在这院子里的山魈不止一只,恐怕这满山的树上全是山魈,可林家古宅何时成了它们的老巢了!

海子磨刀霍霍的亮出他沙包大的拳头,“正愁没玩意练练手呢,上次让你狗杂碎跑了,这回可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跑了……”

可山魈鬼叫一声,“嗖嗖嗖……”不计其数的山魈都从槐树上窜了下来,数十只山魈把我和海子围了起来,不对!梅山上的那些山魈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眼看着它们越聚越多,我和海子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滴个亲娘!这么多……”海子环顾四周,心里难免有些发怵起来!

“火!山魈怕火……”我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可酒葫芦已经被阿爹带走了!看来只能赤手空拳跟这些畜牲开干了!

两只山魈怒吼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我一脚将那两只山魈给踹飞,但双手难敌四拳!

“撕拉……”一声我的衣服被身后的山魈撕碎,海子那边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尽管他凭借强壮的体魄打的那些山魈“嗷嗷”叫,但是那些山魈打趴下了依旧还是站起来继续朝着形单影只的两人袭来……

我转身回去一把掐住撕开我衣服的山魈,狠狠的朝着走廊墙壁狠狠砸去,被我砸的血肉模糊都还龇牙咧嘴的想要来咬我,海子渐渐的体力不支,被好几只山魈爬上了身体,用手直拽他的脸!

“卧槽!这是进了贼窝子里了……”海子用手想要甩开那些山魈,可山魈们牢牢的抓着他的身躯,甚至远远看到躲在他身后的山魈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朝着海子身上咬了下去……

“啊……劳资的屁股!”海子大喊一声,猛然的飞奔向墙壁用后背使劲的撞击,在他身后的那只山魈被海子当场撞“嗝屁”了,“让你尝尝我的铁头功!”话音刚落便要用头去撞墙,爬上他头上的山魈也不傻,“滋溜……”一下从他的头上爬了下来……

那些山魈有了前车之鉴纷纷从海子身上跑了下来,海子只捂着满是血迹的裤子骂骂咧咧道,“奶奶个腿,我这白花花的屁股这下开花了!”

说句实话这一刻要是骨笛声响起,恐怕我和海子压根不会轻松!尽管这些山魈凶狠但是个头在那里摆着呢!突然我的眼前寒光一闪,山魈凌空跃起伸出尖锐的爪子挠了我一脸,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和海子气喘吁吁的背靠着背警惕的看向不计其数的山魈,海子长叹一口气说道,“要是有酒就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死了也好跟这群猴崽子同归于尽!”

眼前这些山魈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俩也不是好惹的!要是逼急了狗都跳墙呢!何况是人呢!那些山魈只是冲着我们龇牙咧嘴,可畜牲始终是畜牲,按耐不住性子想要一哄而上,心想要是一块儿冲上来那可就完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夫头顶亮堂堂的,一个火把不知从何地抛了过来……

火把不偏不倚的砸中一只山魈,它的浑身好像都是油似的大火瞬间引燃了他的全身,在火中山魈挣扎着想要逃出,耳边是那山魈鬼哭狼嚎的大叫声,随着嘶哑的吼叫声过后化作一滩血水……

“怎么是你?”我惊诧的望着眼前曼妙的身影,那人嫣然一笑,“哼,本姑奶奶就不该来了?要不是我的话,你们可就全交代在这儿了,好不好好感谢感谢姑奶奶我……”

“呜……”梅山上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叫声,那些山魈竟然“呲溜……”快步爬上四周的槐树,就像是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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