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沈砚牵着我的手进来的那刻，全场瞬间安静，若有似无的目光都在打量我。
作为沈督军的儿子，沈砚来舞会当然不是为了享乐，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识趣地放开了他，找了个角落坐下。
正觉得这舞会实在难熬又无趣，一双手停在我的面前，有男人的声音响起。
“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抬头看过去，一时愣住了。
沈砚在追我，这是全城人都知道的事情。
沈砚在城内就是绝对的话语权，没人敢和他逆着来，除非这人毫不知情。
正准备开口拒绝。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此刻自然而然揽上我的腰间，掌心温度有些灼人。
沈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拥着我姿态亲昵，他的视线淡淡划过面前的男人。
我听见他嗤笑了一声。
“原来有一天，我沈砚的人也会被觊觎。”
男人想必听过这个名字，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惶恐地后退了一步，求救般看向我。
我皱起眉，有些不忍心，于是拉了拉沈砚的袖口，轻声开口。
“算了吧。”
沈砚垂眸，静默看了我片刻，眼里带上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俯身贴近我。
说出来的话莫名有些冷意和诱哄。
“放他走，然后放任他再来纠缠你吗。”
我一时哑然，难以反驳。
于是沈砚就转过头，原本对着我时温柔的眉眼一下子冷下来，低低开口。
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拉下去处理掉。”
直到舞会结束，我都有些恍惚。
连在车上沈砚叫了我三遍名字后，我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他。
沈砚好看的眉皱起来，眸光深邃。
“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低下头没说话。
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般看过来，然后勾唇笑的散漫。
“怎么，被我吓到了是吗。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凶残又暴戾，嗯？”
极其刻薄的语气。
我感觉到沈砚已经在愠怒的边缘。
刚准备开口否认，变故陡生。
后座的玻璃突然碎裂。
我尖叫了一声，沈砚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将我拉到他的怀里。
碎渣四溅，擦过沈砚的侧脸，划开一片血迹，他却好像毫无所察，只柔声安慰我。
“没事的，别怕。”
明明只是一句话，我的心却奇异般安定下来。
余光掠过窗外，我立马就明白了。
这是针对沈砚的刺杀。
巨大的炸裂声充斥在耳边，车身变得千疮百孔，一路疾驰，最后停在沈府门口。
沈砚牵着我的手快速跳下车，往大门口跑去。
只差一步之遥时，滚烫的气流擦过我的耳边。
在我甚至反应不及的时候。
刺进沈砚的身体里。
男人的脚步一顿，刺目的血从他身体里涌出，他的脸骤然褪去所有血色，苍白得令人心惊。
我几乎肝胆俱裂，下意识伸手去扶。
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周遭仍旧是一片混乱与嘈杂，硝烟四起，可是在沈砚倒下的那一刻。
落在我的眼里。
只剩下黑白与寂静。
沈砚没死。
但是他伤得很重。
医院里所有的医生一起，把手术室围了个水泄不通，才勉强把沈砚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