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鹤野苏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篇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萧鹤野苏媞月,作者“小亦绵”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精品篇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彩片段
他低沉着嗓子,魅惑的说:“这一个月内,不管娘娘惹了多大的祸,奴才很乐意帮娘娘善后。”
至于这个祸可以大到什么程度呢?
萧鹤野想,就算面前这个小东西把狗皇帝杀了,也不是不可以吧?
只是,苏媞月没那个胆子……
他嘴角扬了扬,他这个可爱的小玩意,胆子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掌印说的可是真的?”苏媞月拧着秀眉问。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谁让奴才今儿高兴呢?”
“那小安子的事情,掌印是不是也能跟慎刑司的人说一声……”
果然,苏媞月提这个要求难度,对萧鹤野来说简直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这就好比,萧鹤野送了一只金凤凰给她,她却只敢捡起一片小小的羽毛,问他……掌印,这个可以要吗?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萧鹤野张嘴用牙齿咬了咬她的唇,愠怒道:“奴才这会又有点不高兴了……娘娘若是再提小安子,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刚才那个好处,奴才琢磨着还是收回那句话好了。”
苏媞月怕他反悔,连忙仰着头主动凑过去,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他的嘴。
回应她的是萧鹤野一波接着一波缠绵的吻。
还有,他那只肌肉紧实的手臂,一点点滑到她的腰间,然后解开了那条云锦腰带……
随着萧鹤野的吻一路往下蔓延,紧张羞耻和恐惧不安的情绪压在苏媞月的胸口,压得她忘记了呼吸,那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终于得偿所愿。
尝到了香甜如白玉一般的柔软。
也尝到了那颗梦寐以求的……
……
寒舟说话不好听,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一语道破。
但有句话,寒舟说对了……
萧鹤野吃了那么多年的素,是该尝尝肉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肉是什么味道的,萧鹤野记不起来了。
但是他想,苏媞月这块小嫩肉的味道,他至死都会记得。
又香又软,又甜又欲……
他甚至贪婪的想着,每天晚上,都要尝一口才好。
菀嫔和小安子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菀嫔对此事再也没有提起过。
宫里也没有人再敢多一句嘴,关于淑妃打了菀嫔那件事。
萧鹤野真的生气了,那日苏媞月在他身边时,提了一次两次三次好多次小安子的名字,本来慎刑司次日就要放人的,结果拖了三日,小安子才回到了听雨楼。
好在,他身上除了那些旧伤,没有添新的伤痕。
照理来说,那日萧鹤野给了苏媞月那个承诺,也就是所谓的好处,现在的苏媞月有了靠山,就算在宫里横着走都行。
可她却愈发谨慎小心了。
因为苏媞月心里清楚,一旦开口求他伸出援手,自己总是要付出些东西才行的。
对于萧鹤野来说,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有的交换和他永无止境几近病态的要求。
虽然萧鹤野总是一副规规矩矩,道貌岸然的模样,甚至每次对她做那些事情之前,他都会问,可以吗娘娘?
可以吗?
每次听到这三个字,苏媞月都觉得这不是询问或者征求意见的意思,而是威胁和强迫。
还有,不知为何,苏媞月越来越觉得,自己率先提出的这场游戏,逐渐充满了危险气息。
就好像江面上平稳行驶的船只,突然偏离了原本轨迹。因为掌舵人不是苏媞月,而是变成了萧鹤野……
苏媞月以为的游戏是,亲亲抱抱,摸摸看看……大多数时候只是暧昧和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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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着,萧鹤野故意挪了挪身子,往萧鹤野身边靠了靠,柔软光滑的手指小心翼翼抚上他的脸,温声细语的说道:“不过,要是真能死在萧掌印手里,也不亏。反正……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
萧鹤野闭上眼,轻轻嗅了嗅,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萧鹤野身上的香气。想必,她来时已经沐浴过,萧鹤野甚至能想象的出,香雾缭绕的浴桶里,漂浮着数不清的茉莉花瓣。
“娘娘以为,奴才真不敢杀您?”
“萧掌印,反正我早就是你砧板上的鱼肉了,你若真想杀我……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能从你手里逃掉。”
“娘娘倒是挺想得开,嗯……”萧鹤野从被子里伸出手钳住萧鹤野那只不规矩的手腕,不让她在自己脸上乱码,接着道:“屡次爬一个太监的床,娘娘挺放得开。”
萧鹤野轻声笑了笑,她半撑起身子,声音娇软无比:“何止啊,我还有更过分的事想对掌印做呢。”
萧鹤野没有说话,他睁开双眼,只能看见那双明眸这片黑暗里一闪一闪的眨着。
喉间有些干涩,萧鹤野吞了吞口水。
萧鹤野开始动摇和心虚起来。现在的萧鹤野像一块很黏的糖,她一次次把自己喂到萧鹤野的嘴边,然后软言软语的问他,萧掌印,这糖甜不甜呀?
萧鹤野尝了一口并告诉萧鹤野,自己并不喜欢甜的东西。他很反感,也很抗拒……
可萧鹤野仍不死心,一直缠着他不放。眼下,这便是萧鹤野的处境了。
两人沉默良久,萧鹤野嘴角抽动了几下,才冷冷开口道:“娘娘想做都行,别的地方奴才管不着,但在奴才的地盘上,娘娘就算把南苑这片天掀翻了,奴才也不会说个不字。但请娘娘别忘了咱们之间的交易。”
萧鹤野低头用鼻尖往他脸上蹭了蹭,暧昧的说道:“掌印就是南苑的天,我对掌印感兴趣……不知行不行呢?”
“呵……”萧鹤野没忍住笑出了声,黑暗中他突然用双手按住萧鹤野的肩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翻了个身,将那具娇柔的身躯死死压在身下。
“娘娘高兴就好,咱们做奴才的生来就是要好好伺候主子的。反正是娘娘主动要求的,吃亏的是娘娘,奴才可一点都不亏。”
“还有,”他俯下身轻轻咬着萧鹤野耳边的软肉,一脸邪魅道:“既然娘娘喜欢这种类型的感情游戏,奴才便舍身陪您玩一遭。不过先说好,奴才是个残废的,有些事情可能要让娘娘委屈了呢。”
萧鹤野所说的委屈,自然是男欢女爱的事了。他与正常男子的差别,也就少了那个玩意,所以他才会刻意提醒了萧鹤野两句。
可萧鹤野对这个毫不在意,她有时候甚至会在心底暗暗欢喜。萧鹤野最完美的地方就是,他是一个死太监。
试问在这乱世之下,有一男子,他手握生杀,有钱有势,最重要的是他还无父无母,断子绝孙,也没有三妻四妾还一心只想搞地位,搞权力。
虽然萧鹤野坏是坏了点,可你想想,要是把这样一个男人征服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罗z裙之下……那她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得混得风生水起?
……
萧鹤野耳根被他咬的发痒发烫,还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萧掌印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些,昨日还信誓旦旦的告诫我……让我别动歪心思,怎么今夜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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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听雨楼后,苏媞月的卧房设在了二楼,推开北边的窗子,正巧能望见夜阑阁的内院。
如果凑巧些,司礼监也上夜阑阁二楼,坐在窗边品茗的话,他们刚好能透过窗子互相窥视。
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因为徐州知府薛玉一事,司礼监杀伐果决的做法,遭到了朝中大批官员的反对和弹劾,他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亲自拟了奏折,上面满满当当都是薛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行。尽管此案人证物证俱全,但处理下来还是非常棘手。
因为司礼监先斩后奏而且手段残忍,还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大奸臣。
用朝廷上那群人的话来说,就是:“若要比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整个北凉怕是没人能比得过司礼监这只疯犬了。”只不过,他们也只能张嘴说说,谁也拿不出半点证据来。司礼监心思缜密,做事从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落人口舌。正因如此……只要永安城里发生一件严谨毫无破绽的惨案,人人都会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司礼监掌印司礼监。
对此,司礼监也从未否认过,尽管那些事情也不完全是他做的。
久而久之,司礼监倒是习惯了,背着个恶人的名声办事杀人越发肆意妄为。
那些人个个都怕司礼监,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但又个个胆小如鼠,生怕司礼监伺机报复。所以他们只能抱团取暖,只要司礼监行差踏错一步,他们就如同荒野上的豺狼虎豹一样,个个都要扑上去咬司礼监一嘴,就算落得个满嘴血腥也在所不惜。
在他们看来,只要司礼监死,做什么都值得。
可惜,他们一直未能如愿。
……
朝堂之上的事情苏媞月不了解,但每每深夜,她还是会经常往夜阑阁去。半夜爬进他的被窝里,厚颜无耻的蹭在司礼监的身边沉沉睡去,然后又怕锦绣宫的人发现,天未亮又悄然起身往回跑。
司礼监睡眠浅,她这来来回回折腾,看似好心好意的说是帮他暖床,实则每一个她在的夜晚,司礼监睡得都不算好。
但他还是忍了。
只是有一日清晨回听雨楼的时候不巧碰上了起夜如厕的琉宛和青芜……
六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琉宛知道苏媞月的苦衷和心思,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青芜却完全会错意。
那日,青芜在房里抓耳挠腮,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绕着苏媞月转悠了好几遍才悟出了一件事。
关于她这个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喊着要搬来听雨楼,关于苏媞月为什么大半夜要往夜阑阁跑的问题。
青芜只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我家娘娘喜欢萧掌印。
“娘娘,您若是真的喜欢萧掌印……奴婢虽不太理解你们的这种行为,但您是主子,无论您做什么奴婢都会支持您的,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青芜挠了挠头,说:“还有,娘娘……你们的关系已经到这地步了吗?”青芜两只手的食指轻轻碰了碰。
“啊?”苏媞月无助的看了眼琉宛,张了张嘴。这事还真不太好跟青芜解释……荣王一事,青芜半点不知情,还有苏媞月和司礼监交易一事,青芜更是一无所知。
想来,青芜会有这种想法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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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淡然,并无生气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不太想见他。
萧鹤野站起身,走到亭子边缘,伸手扶着支撑凉亭的柱子,背对着萧鹤野,说:“萧掌印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他没再开口,伸了伸颀长的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杵着小石桌,一言不发的盯着萧鹤野的背影。
事实上,他没有什么话想说的,他只是在等。
等什么呢?
或许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良久,萧鹤野没有听见他说话,于是转身盯着那个黑影看,太黑了,看不清萧鹤野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身影。
扯了扯嘴角,萧鹤野正要开口说话时,慈宁宫门口那边幽幽传来了些脚步声和说话声。
周庭樾从里面出来了,好巧不巧的,他在门口又撞见了从尚衣局回来的刘嬷嬷。
所以两人的对话,萧鹤野和萧鹤野在假山后的亭子里也听清楚了。
刘嬷嬷说:“太子殿下这就回去了吗?不多待一会儿?”
周庭樾说:“嗯,陪祖母聊了一会儿,她应该有些乏了,你好生照看祖母。”
刘嬷嬷点头应下,又问了句:“那淑妃娘娘可还在里面?”
周庭樾紧皱眉心,声线温润却又漫不经心说道:“孤并未见到淑妃娘娘,刘嬷嬷为何会这样问?”
“哦,方才在门口碰见淑妃娘娘,她也说要来瞧瞧太后。老奴以为她进去了……”
听到这里,周庭樾似乎想通了,为何他在慈宁宫等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萧鹤野。
他想要不经意的偶遇,看似巧合却是提前计划的相遇,通通成了幻影。
慈宁宫门口高悬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洒在周庭樾那张俊朗清隽,眉目如画的脸庞上,多了些黯然和失落。
他问:“刘嬷嬷可是和淑妃娘娘说了什么?”
刘嬷嬷道:“老奴跟娘娘说了,您在里面。”
“嗯,原来如此……”
周庭樾低头心里一片苦涩,原来如此。
从萧鹤野入宫那时,她就毅然决然的跟他断了,断了所有的关系,没有一点点犹豫和踌躇。
她总是那么干脆,果断。
爱也干脆,断也干脆。
现在,甚至连两人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他伸着头看向远处,来回张望了一圈,可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树干和光秃秃的假山什么也没有看到。
刘嬷嬷问:“太子殿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庭樾默然。
“……”
周庭樾打起精神,还细心的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站在门口那里和刘嬷嬷说了好一会z儿话。
可后面的,萧鹤野就听不清了,每每听见那人的声音……她总会莫名心疼起来。
萧鹤野仰着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那人就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而萧鹤野却藏在一片荒芜的漆黑里,除了默默看着他的身影,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失望落寞的神情,看着他破碎了一地的情绪和想念。
今年的凛冬,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太寒冷了。
她鼻子一酸,转过身不去透过那些干枯的树枝去望周庭樾的身影,她背靠着柱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旁边的萧鹤野察觉到异样。
萧鹤野听力极佳,太子和刘嬷嬷那番话自然也落入他耳中。
他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为什么萧鹤野明明走到了慈宁宫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躲在这个阴暗的小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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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回过神来,从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望了望不远处藏在假山石后面的小亭子,说:“太子和太后许久未见,想来他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咱们先去那里等着吧……嗯,等太子殿下离开了,再进去。”
后半句,她说的很小声,好像是自言自语。
琉宛听完觉得娘娘说的有理,没有多想。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扶苏媞月,提着灯笼绕过假山石往亭子里走。
青芜心思单纯,很多复杂的事情想不通她也不爱费脑筋去想,只是一脸莫名的跟在后面。
远处灯火辉煌的光明殿偶尔会传来一阵阵轻快悠扬的鼓乐声,亭子周围被z干枯的树干包围,还有青芜和琉宛时不时发出的打闹声。
苏媞月安静的坐在亭子里,心如乱麻却又强装镇定。
她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用意。可她也太过聪明,太过理智,所以在得知太子就在里面的时候,毅然决然没有选择走进去。
苏媞月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太子,无奈也好,愧疚也好,总之……能躲就躲着吧。
苏媞月只能回避,刻意回避着。
有些人,不能见,不能想,那就不要见也不要想。
*
等了没一会儿,亭子的另一头,黑漆漆的小路上传来几声不太重的脚步声。
黑幕笼罩之下,赫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高大挺拔,他们一开始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只觉周围的空气凝至冰点,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直到他拖着缓慢的步子,走近了些,琉宛手里提着灯笼的光线摇摇晃晃的照在他脸上。
三人才堪堪看清了那张脸。
青芜和琉宛起身迎上去,欠着身子行礼:“萧掌印。”
苏媞月坐在小石凳上,看见来的人是他,爱搭不理的转过身,不去看他。
萧鹤野单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她那两个小宫女,说:“你们先回去,咱家与你们娘娘有话要说。”
青芜好奇的望了一眼萧鹤野,又转头望了望苏媞月,心想着两人才半天没见,这萧掌印莫不是又想娘娘了?
这样想着,青芜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然后拉着琉宛就要往外走。
琉宛顿了顿,提着灯笼朝萧鹤野弯了弯膝,轻声道:“萧掌印,这灯奴婢给娘娘留下吧,天黑路滑,奴婢怕娘娘看不清摔了。”
萧鹤野说:“不必了,咱家说完话会将娘娘送回去的,反正……顺路。”
他声线冷清低沉,周身围绕着的气息威严瘆人,琉宛见他这般说了,只得轻轻回了个“是”。
琉宛和青芜提着灯笼走远后,藏在林子和假山后的小亭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丝光亮都没有了。
萧鹤野缓缓走到苏媞月身边坐下。
“娘娘这是要去瞧太后?”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苏媞月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着脸问:“萧掌印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啧,在这皇宫之中,奴才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这有何难?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
苏媞月冷冷嘲讽他:“好一句功夫不负有心人,早上不知是谁说的,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怎么,萧掌印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矛盾么?”
萧鹤野勾了勾唇角,声线凛然:“娘娘还在生气?”
关于,他早上说的那些话,还有……因为他不陪她玩这种勾人的感情游戏,也拒绝配合她演这种暧昧撩拨的戏码。
“娘娘怎么不自称‘本宫’了?”他随手拉了个圈椅,坐在她对面,淡淡笑着。
上次才教过她的规矩,好像她又不记得了。
“谁会时时刻刻记得这些规矩啊?萧掌印,我觉得,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就不必在意这个了吧?”
“听娘娘的。”他道。
萧鹤野抿了抿唇,语气迟疑:“今日在后花园里,我见到你了。”
“然后呢?”他抬眼,细细打量着萧鹤野,仿佛要从这张小巧玲珑的面容上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他也瞧见了萧鹤野身上淡黄色的斗篷,可想而知……萧鹤野无意瞥见的那抹衣角主人,是她无疑。
“我能问问掌印,日后我若得了宠,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她试探着开口道。
“娘娘想当皇后吗?”萧鹤野笑着反问她。
“什么?这……掌印莫不是在开玩笑?争宠爬龙床我或许可以试一试,但是这皇后之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坐上的。”
他的野心之大,萧鹤野心里约莫能猜到,但她从未想过,萧鹤野的目标居然是皇后。
可当皇后就不是争宠夺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再不济萧鹤野也要给皇上生个小皇子才行。
就算生了小皇子,那皇后可不是一般人啊,她那么厉害……萧鹤野怕是连她的半根手指都斗不过。
这……又是宫斗又是生子,光是想想就让人窒息。
听到萧鹤野这般惊讶,萧鹤野脸上挂着笑意,不以为然道:“错了,娘娘。这皇后之位人人都可以坐,妓子坐得,舞姬坐得,您为何不可以呢?”
妓子?!萧鹤野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这句话,恐怕只有萧鹤野才敢说。
当然,这也是事实。
当今皇后沈氏入宫前乃青楼之女,在北凉,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难道在这后宫之中,他最想要搞垮的人,是皇后。
也对,皇后掌管三宫六院,权力最大,坐上上个位子的如果不是自己人,恐怕萧鹤野寝食难安。
萧鹤野双手杵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似乎有了主意。
她爽快答应:“好,那我便试试,替萧掌印争一争这皇后之位。”
萧鹤野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他怔了怔,随即开口道:“奴才果然没看错人。”
萧鹤野:“但我不想像菀嫔那样……我需要时间去了解皇上的习惯和喜好,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萧鹤野问她:“多久?”
萧鹤野坐直了身子,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扒着手指算了算:“最少一个月。”
“可。”萧鹤野点头应允,“姬贵妃那边,奴才已经交代好了,除了奴才这皇宫里数她最清楚皇上的喜好,娘娘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她。”
见他答应,萧鹤野脸上堆起灿烂明媚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娘娘会跳舞吗?”他又问。
“会一点。”
萧鹤野小时候学过半年,只能说有些舞蹈功底在身上。
会跳,但是技艺不算精湛。
“皇上最爱看的是脱衣舞……娘娘会吗?”
萧鹤野:“……”
她蹙着眉,心里暗骂:正经人谁会跳这种舞?
见她抿着嘴不说话,萧鹤野道:“那便让姬贵妃好好教教你。”
萧鹤野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掌印爱看吗?”
萧鹤野顿了顿,一脸严肃:“奴才不喜欢。”
萧鹤野道:“也对,皇上和妃嫔们做那事的时候毫不避讳,萧掌印估计早都看腻了。”
想起早上后花园的那一幕,萧鹤野那副司空见惯的表情,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恐怕该看不该看的,都被他看完了。
难怪他对男女之事,半点兴致都没有。
别人行鱼水之欢尚且可以偷偷瞧一瞧,但皇上的床事……看多了只觉恶心,不堪入目。
萧鹤野:“别的妃嫔奴才倒是没怎么看,若有机会,淑妃娘娘侍寝时,奴才倒是可以仔细瞧瞧。”
“无耻!”她白了萧鹤野一眼,小声的骂了句。
萧鹤野勾了勾嘴角,冷峻棱角分明的脸上慢慢染上一抹莫名的笑意,好久没被人当面骂过了。他却还笑得出来……
他沉着眼眸,脑子却不受控制的肖想着……萧鹤野这具身子在床上绽放时的绚丽模样。
那画面,肯定会美得让人很惊艳吧。
“一个月后的除夕夜,娘娘别叫奴才失望。”萧鹤野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面色平静,语气清冷。
“放心,没问题。”萧鹤野一脸假笑,给了个极其肯定的答复。
她扬起头,目光灼灼与他对视,瓷白光洁的脸颊透着清澈和稚气,樱唇轻抿,肩上的发丝柔柔的落在案桌上,妩媚至极。
他想要的,萧鹤野皆可以应下。只是萧鹤野猜不猜得到,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月。萧鹤野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时间,抬眼望着萧鹤野那张精致冷然的面容。
她想要的东西,说不上胸有成竹,但踮踮脚尖,也许会有一丝机会吧。
“阿嚏!”窗外吹了一阵寒风进来,萧鹤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鹤野看了一眼被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转身将窗子关上。
这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夹带着细细的雪花。
看来又是一夜风雪。
“病了?”他问。
“昨夜受了点风寒,不碍事。”萧鹤野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若无其事的说道。
萧鹤野顿了顿,冰冷的指尖在厚实的袖子底下握了握,他想起昨夜那只伸进她心衣里取暖的手,萧鹤野压低了声音,自责道:“难道是我……?”
萧鹤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想了片刻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关掌印的事。昨夜回去的时候吹了风,怪我身子太弱,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尽管萧鹤野尽力在解释,但萧鹤野还是有些愧疚,“吃过药了吗?”
“早上喝了一次,应该是好多了,不信你看看?”萧鹤野站起身,隔着长案把头往他面前凑了凑。
他犹豫了片刻,方抬起手,轻轻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额头,发现还是有些烫。“奴才让人去熬点药和姜汤,娘娘喝过了再回去。”
“不急,今夜我不回去了,我还得给你暖床呢。”萧鹤野笑了笑。反正发烧她身子格外烫,正好给他暖床。
萧鹤野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仿佛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娘娘不必委屈自己,暖床这事就当过去了吧。”他语气凛凛,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果然,他还是老样子,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萧鹤野扶额苦笑,要说引诱皇上,估计只要是个女,活的,脱光了的就行。
可萧鹤野这样油盐不进的死太监,到底要从何下手啊?自己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在身边,萧鹤野居然不为所动?
白白送到嘴边小绵羊,这饿狼一点也心动……真吃素啊?
萧鹤野没有理会他的拒绝,起身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满脸若无其事:“我觉得不委屈,萧掌印言出必行,凡事皆对我有求必应,我又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再说了,不就是帮他暖个床吗?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像萧鹤野这样六根清净的,只怕萧鹤野脱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无动于衷。
仔细想想,对于萧鹤野来说,这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萧鹤野是个手握重拳太监不说,还是个禁欲的。他眼里除了权势,恐怕再没有别的了。
她弯腰脱了鞋镇定自若的爬上了萧鹤野那张紫檀雕祥云拔步床,掀开深灰色的锦被往里面一钻,只露出半个脑袋:“我先睡了,你随意。”
萧鹤野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回她,只是走到书架旁,坐在圈椅上,随手拿了本书认真翻阅着。
约莫过了半炷香,李寻端着药进房才走了两步,没有看见萧鹤野的身影,只看见萧鹤野于长案后正襟危坐。
萧鹤野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轻声离开。
李寻很快便心领神会。弯着身子退出了房间。
彼时,偌大的屋子里静谧安详,偶尔能听到几声翻书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但他却静不下心,时不时分心会往对面的床榻望去。
良久,萧鹤野才缓缓起身,往屏风后走去。
萧鹤野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昏暗柔和的烛光下,映出一张绝美清隽的面容,少女皮肤白皙如润玉,淡扫娥眉,鼻梁高挺秀气,唇瓣微抿如樱花般粉z嫩,尽显娇艳欲滴之色。
这一幕,许是太过诱人,萧鹤野看的出了神。
他微微侧着身,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背,探了探萧鹤野的额头……
再次收回手臂时,萧鹤野脸上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点,随即,扬手熄灭房内的烛火,悄然无声爬上了床榻,钻进被她捂热的被子里。
从夜阑阁回锦绣宫的时候,已是酉时,仅有的一点点阳光彻底被乌云遮住。
苏媞月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着,周围只听得见脚踩在雪地上,吱吱的声音。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吹得她清醒了几分,慢慢开始恢复了些理智。
不管不顾的闹完了,也发泄完了,可她还是觉得委屈。
不对,也不是委屈,是屈辱。屈辱和无助,还有被萧鹤野这个死太监故意设计的愤恨。
看来有时候雪过天晴也不是什么好事,苏媞月情绪简直糟透了。
进了冷清落寞的锦绣宫,苏媞月从外院行至内院也没见个人影,这几个丫头不知道在哪里躲懒呢,她嘴里念叨着。
可人还没进房间,苏媞月就被走廊房檐上突然落下的积雪砸中了。积雪很厚,但好在那东西不结实,砸在身上不算很疼,可雪落在她头顶,顺着柔软的青丝滑进了苏媞月的脖颈,钻进了她前胸后背,冻的她瑟瑟发抖。
苏媞月望着屋檐上的积雪,破口大骂了一句:“有完没完了!连你也欺负我!”
琉宛和青芜在房里打扫,听见声音两人连忙跑出去迎她。
琉宛瞧见她头上身上沾满了雪,小跑过去,用帕子将那些残雪挡了下去,小声的安慰道:“没事儿,娘娘,咱们换身衣服烤烤火就好了。”
经历这么多事,从景心亭到夜阑阁,她又气又委屈,被琉宛这么温柔的安慰了一句,所有压抑在心底的伤心苦楚瞬间涌了出来。
苏媞月抱着琉宛,边哭边指着房檐骂道:“这破房子谁爱住谁住,还不如我府上的狗棚马厩,信不信我让人掀了你这不懂事的破房顶啊?!”
琉宛没吱声,转头望了望站在对面一脸懵的青芜……
锦绣宫条件是差了些,可这一年多来,她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之前可从未听娘娘这般抱怨过,想来今日娘娘应该受了很大委屈才会这样吧?琉宛皱了皱眉,望着面前哭红了鼻子的苏媞月,也有些难过起来。
青芜挠了挠头,她心思不像琉宛那般细腻敏感,但既然说到这个房子……那她还真能说出点问题来。“娘娘,您还真别说,咱们这房子确实不是人住的地方。前几日大雪连天的时候,小安子就发现这院里东边小库房的瓦片掉了好些下来,还好没砸到人,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苏媞月吸了吸鼻子,满脸不可置信哑着嗓子问:“真有其事?”
“千真万确,要不……奴婢带您瞧瞧去?”
苏媞月点点头:“这事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青芜道:“奴婢想着反正那间库房在东边,里面存放的也是一些杂物,平时很少有人会去那个地方,想着等天气好了,让小安子修一修就没事了。所以这事就没告诉娘娘。”
苏媞月跟着青芜去看了看,果然和她描述的所差无几。
苏媞月站在库房门前发了一会儿愣,紧接着那双如秋水剪瞳的眼眸渐渐明亮了起来。
*
那夜,永安城外发生了一件大事。徐州知府薛玉贪赃枉法,意图谋反被东厂的人抓住人赃并获后,就地斩杀。连同整个薛府上下共三百九十八人,无一幸免。
值得一提的是,那日上奏弹劾萧鹤野的十几位官员之中,也包含了薛玉在内。
那夜,宫里还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因为近日来大雪肆虐,把锦绣宫一间房子的屋顶给压塌了。
萧鹤野刚好那夜出宫了,一直到次日辰时才回的夜阑阁。
“督主,事情就是这样的。淑妃娘娘派人来询问,该怎么办?”关于锦绣宫房子坍塌一事,李寻如实汇报给了萧鹤野。
隔着屏风,萧鹤野刚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染了些暗红血迹的双手放进盆里,仔细的清洗着,漫不经心回了句:“她怎么说的?”
李寻道:“淑妃娘娘说,锦绣宫属于南苑,这件事由督主做主。娘娘还说……”
萧鹤野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说什么?”
“娘娘还说,锦绣宫的房子本就陈旧不堪且长年失修,生怕下次坍塌的是她那间卧房……”
萧鹤野从屏风里走出来,没好气的说了句:“再老再旧,也是皇宫里的房子,怎么可能说塌就塌?”
李寻点头表示赞同:“督主说的是。”
这件事本来也不归他管,给妃嫔们分配住所是内务府的事情。
萧鹤野本想一口回绝了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处理。
“南苑可还有空着的房子可以住人的?”萧鹤野问李寻。
李寻说:“空房子倒是很多,只是……和锦绣宫的条件差不多。”
萧鹤野走了两步,在大理石长案旁坐下,瞥了眼裂成两半的砚台,揉了揉太阳穴,冷冷说了句:“你去跟她说,那些没人住的地方,让她随便挑。”
“是。”李寻退了出去,然后去锦绣宫回话。
……
“他真是这样说的?让本宫随便挑?”苏媞月一袭紫色宫装,裙裾拽地,仙气十足。此时她站在房门口,双手叉腰,眼神紧紧盯着来回话的李寻。
李寻道:“回娘娘,是的,随便挑。”
苏媞月道:“本宫和你们督主住一起行不行?换句话说……本宫住夜阑阁行不行?”
李寻:“……”
李寻自然不敢开口乱讲话,但他心里想的是:娘娘住夜阑阁,那让他主子住锦绣宫不成?
苏媞月见他没反应,又改口道:“那本宫住听雨楼,总可以了吧?”苏媞月故意选的那个地方,听雨楼和夜阑阁只有一墙之隔,近得不要再近。
李寻犹豫了片刻:“娘娘,督主常去听雨楼看书会客,那里怕是不妥。”
“你们督主自己说的,只要是没人住的地方随我挑。本宫问你,听雨楼住人没有?”
李寻摇摇头,没敢吱声。
苏媞月心满意足道:“那就这么定了,李公公慢走不送。”
苏媞月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卧房。
“可是这……”李寻抬了抬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惜他话还没说完,青芜冲他摆了个鬼脸,然后重重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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