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的厉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出门的时候从妘想着带把伞,万一下雨了也好到时候能应付。
挂衣柜上瞥见了简欲逢那把黑色精致的雨伞,忽而想起那日他警告自己的画面,想不明白简欲逢为什么会生气,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见他生气。
说来也怪,自从那天过后她就没再见过简欲逢。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左不过是亲过几次的关系,远没到有男女之情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好,简欲逢警告她的那番话,也提醒了她两人地位相差悬殊,更是她得罪不起的。
只不过这把伞还没来得及还给他,当时他说不急,那时也没想到两人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收回思绪,从妘默默拿起旁边的白色透明雨伞,换好鞋出了门。
刚出门迎面扑来一阵凉风,幸亏她出门多穿了一件外套。
走到巷子口打车去了盛誉名都。
街两边粗壮的梧桐树变成了金黄色,叶子摇摇欲坠挂在树枝上,一阵秋风掠过,几片叶子在空中旋转飘落下来。
街角处有一家十分有格调的咖啡馆,店里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
苏昭打量着坐在对面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来之前苏文华告诉过她,这次和她见面的是简家的掌权人简欲逢,让她好好表现。
刚开始苏昭听到苏文华让自己去相亲时大为震惊,自己才二十五岁就着急让她去相亲,而且还是比自己大八岁的男人,为此和苏文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平时苏文华是最疼她的,这次任由她怎么闹都没用。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从小最宠她的人竟然把她当成联姻工具,想想就生气。
在父亲苏文华的执意下,最后她逼不得已,此刻才坐在这里。
来之前她都想好了,直接和他摊牌,撒谎称自己有男朋友,只不过家里人不同意。
原以为今天相亲的对象是一位秃顶,肥头大耳,油腔滑调的那种男人。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和她来之前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半点都不沾边。
见到简欲逢的第一眼是惊艳,眼前的男人面如雕刻般绝美的五官,双眸锐利深邃,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一刻,她十分庆幸自己今天来赴约,男色当前,完全忘了一开始要直接摊牌拒绝的事。
看来之前是错怪她亲爱的父亲了。
苏昭落落大方,笑容得体:“九爷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昨天简戎喊他回了趟老宅,还以为是为了让简征恢复原职的事,结果却是先前提过让他和苏家女儿见面的事。
简欲逢散漫撩起眼皮,扫向穿着一身浅色小香风,波浪咖色长发散在肩上的女人,脑海里不受控想起那晚从家外,从妘穿着旗袍抽烟的画面。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抽烟,只是没见过一个女人抽烟像从妘那般有韵味。
苏昭见男人没什么动静,而是盯着某一处,像是在愣神,试探喊了声: “九爷?”
被苏昭这么一喊,简欲逢才缓缓回神,距离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已经隔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从妘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
简欲逢双腿随意交叠,语气平淡:“有什么不一样?”
“也没什么。”苏昭眨了眨眼,挑起话题,“听我父亲提过九爷是在哈佛读的金融,刚好我也是。”
“这样说起来我还是九爷的学妹呢。”
简欲逢视线越过对面的女人,落在下着雨的窗外,街景萧瑟,泛黄的树叶贴在地面,路上行人打着伞行色匆匆,记起了点什么。
上次的伞还在从妘那里。
下午的时候雨势越下越大,从妘给沈丞五点补完课,平时这个时间天还是亮的,今天下雨的缘故外面天色早就黑了。
本来她是打算雨稍微小点再走的,没想到会越下越大。
站在落地窗边,雨水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从妘那双狐狸眼带着点忧愁,这么大的雨打伞都不一定管用。
沈丞出来倒水,瞥见站在窗前的人,随口问道:“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这段时间的接触,沈丞对从妘减少了些敌意,主要是从妘完全不吃他刁难人的那一套,反而每次都把他教训的头头是道,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听到声音后,从妘回过头,轻飘飘说了句:“你这是在关心我?”
难得见沈丞像个人一样主动和她好声好气讲话,平日里的他跟刺头一样。
被人戳穿了心思,沈丞喝水不小心呛了下,口是心非道: “谁,谁关心你,少自恋。”
见状从妘没再逗他,扫了眼墙上的钟表,快七点,也到饭点了。
外面雨下的太大点外卖不太现实,思索片刻,看向沈丞,问:“你晚上怎么吃饭?”
“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从妘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说:“到点了,你不饿吗?”
沈丞随口说道:“哦,赵姨晚上会过来做饭。”
好好好,有钱人家的生活。
从妘感叹完,抬脚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食材,可惜她什么都不会做。
在发现一袋面条后,从妘探出头,对外面的沈丞说:“我能用一下厨房吗?”
“随便。”
吃人手短,从妘顺便问了嘴:“我煮点面条,你要吃吗?”
沈丞十分高冷的拒绝:“不吃。”
从妘点点头,本来就是客气一下,也没真想给他做。
话音刚落,沈丞就看到了手机上柳兰芝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告诉他今晚赵姨有事就不过去给他做晚饭了,让他自己对付吃点。
往厨房里瞟了瞟,刚说出去的话有点打脸。
沈丞没事人一样来到厨房,左转转,右转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从妘还以为他怕自己弄坏东西,不放心才过来盯着自己。
见从妘无视自己的存在,沈丞摸了摸鼻子,不自然道:“我妈说赵姨今晚有事不过来做饭。”
剩下的半句话没说,意思却简单明了。
晃悠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从妘笑了笑:“知道了,别扭什么。”
沈丞不服气,小声嘟囔着:“谁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