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例丧尸病毒被净化的消息报道时，我正在狼吞虎咽刚刚抢回来的包子。
高清摄像头打在薛怀精致的脸上，比起当丧尸那会儿，他更加干净好看。
「听说是曲小姐一直陪在你身边，可以说从丧尸到人类期间，她功不可没？」
薛怀有点愣神，曲檀适时握住他的手点头。
「他能恢复我已经很感谢上天了。」她笑了下，「当然更感谢某个人当年把他推到我这里。」
媒体嗅到八卦的味道，「在你之前，难道还有一个人……抛弃过咱们薛怀？」
「说抛弃，不至于。」薛怀抬头，「应该是嫌我那个时候太脏了吧。」
他轻嗤，「不过我也嫌弃她，又笨又没用，连找点吃的都能难倒她。」
「现在你恢复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她如果回来找你，你想见她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薛怀沉默下来。
就在媒体面面相觑准备换个问题时，薛怀直面镜头，那一瞬间仿佛穿过层层阻碍对上我的眼睛。
是无比痛恨的。
「想啊，怎么不想？」
他唇角轻勾，压住嫌恶的语气，「我恨不得当面感谢她，感谢她当年的抛弃之恩。」
曲檀也笑，「我和阿怀都感谢她。」
那样嫌恶的模样，和记忆里刚捡到他时重叠。
末世来临第一天，他和家里吵架，在跑出来的路上被咬。
而那条路，刚好在我家楼下。
我把他拖回家，捆上重重的铁链。
「林想贝，你滚开！」
这是他闭眼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给他戴上口枷，搬出冰箱里的冻肉。
在他睁眼后嗷呜扑向冻肉时——
我想，他短暂地属于我了。
我曾经暗恋过他很久很久，上天都在给我机会。
那天兵荒马乱，我豢养了他。
薛怀长得好，变成丧尸也只是比正常人苍白一点。
他也很凶，我有没有食物，他都用凶恶的眼神瞪我，嘴里骂骂咧咧一些听不懂的吼叫。
他的眼睛也变成了墨绿色，但我总觉得他或许是有点意识的。
直到后来曲檀找到这里，只是丢给他一块新鲜的肉，她捂着鼻子甚至没敢靠近。
但薛怀见到她后，却温顺下来了。
甚至小心翼翼蹭她的衣角表示感谢。
和我截然相反。
薛怀从来都是恶劣的，姣好的容貌和优越的家世都是他的底气。
面对喜欢和不喜欢的态度天差地别，哪怕变成丧尸后也一样。
可我竟然在此后磋磨的多年，才真正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我把他的锁链交给曲檀。
混乱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思路，回过神才发现报道已经结束了。
一群人乌泱泱走过来，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刚刚镜头里的薛怀。
抢我包子的人逃跑方向居然正好是录制地。
像一根细小而尖锐的刺猛然扎进我心里。
我捏紧手指，身体快于脑子先躲了起来。
薛怀脸色不是很好，曲檀摸了摸他的脸，我只模糊听到「来不及」几个字。
她突然侧身靠近薛怀，远远看竟然像是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