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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做梦都想找总裁生娃

龙傲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场车祸,夏阮被朗少误送入精神病医院,无意中获得能让时间停滞的神秘红玉。夏阮出院后,一心报复朗少,没料到朗少已经化身为总裁艾凡。夏阮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说:”能加个微信吗?”艾凡:“为什么?”夏阮:“想生个宝宝”艾凡:“我不喜欢女人。”

主角:夏阮,叶朗   更新:2022-11-30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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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阮,叶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分手后,做梦都想找总裁生娃》,由网络作家“龙傲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场车祸,夏阮被朗少误送入精神病医院,无意中获得能让时间停滞的神秘红玉。夏阮出院后,一心报复朗少,没料到朗少已经化身为总裁艾凡。夏阮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说:”能加个微信吗?”艾凡:“为什么?”夏阮:“想生个宝宝”艾凡:“我不喜欢女人。”

《分手后,做梦都想找总裁生娃》精彩片段

“肖城,分手吧!”夏阮低着头,神情看不分明,筷子在碗里扒拉着,一次也没往嘴里送。

肖城舀汤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忙收敛神情,无比轻松笑道:“是不是照顾我妈太累了?明天我请个假,让你休息一天。”

肖母瘫痪在床多年。

夏阮无意发现肖母被护工虐待。

将护工辞去后,一时也找不到知根知底的人。

在肖城的甜言蜜语下,夏阮辞去喜爱的幼师的工作,帮肖城照顾起了肖母。

没想到,这一照顾就是半年。

夏阮看上肖城,不是因为什么世俗的爱情,只是因为肖城长好看,生的宝宝肯定漂亮。

夏阮天生喜欢孩子,对漂亮的宝宝没有免疫力。

看到婴儿车里漂亮宝宝对她吐着奶泡泡,她有一种想要偷回家的冲动。

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很简单:一是好看;二是靠谱。

好友林佳乐和祝愿都骂夏阮太傻。

“还没嫁过去呢,当什么孝顺媳妇儿。就肖城这个条件,带着一个瘫痪在床的妈,能找着你都是祖上积德。”

“这个年代,就算是正牌媳妇,也未必会起早贪黑,伺候瘫痪在床的婆婆,何况你和肖城八字还没一撇呢。”

夏阮就冲着肖城的颜,没把她俩的话听进去。白天照顾肖母,晚上兼职送快递,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见夏阮沉默,肖城忙往她碗里夹菜,是她喜欢吃的茭白炒肉丝。

夏阮抬头,视线在肖城脸上扫了一眼,没开口。

肖城好看的桃花眼满含温情:“怎么不说话?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夏阮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要放到以前,这样一张无懈可击的脸配上温言软语,自己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夏阮却清楚,白天照顾肖母,晚上兼职送快递,睡眠不足导致内分泌紊乱,自己原本苗条的身材已经浮肿了一圈。

跟刚和肖城在一起的她判若两人。

难为肖城红口白牙还能说出个“瘦”字来。

肖城估计能把深情款款的人设装到肖母去世,因为那时再也不需要她这个免费保姆了。

“昨晚我看见你了,在维纳斯酒店。”夏阮说完停顿,点到为止,为双方留点脸面。

分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最好永远别见!

肖城的确好看,但却不靠谱。

昨晚,夏阮骑着摩托,去维纳斯酒店送快递。

恰好看见声称出差不回家的肖城,搂着妹妹夏春燕的腰进了三零八房间。

肖城看着夏春燕的眼神,仿佛能滴出蜜来。

二人动作亲昵,全然没注意到穿着快递服,戴着头盔的夏阮。

夏阮跟到三零八外。须臾,从门缝里传来二人嗯嗯啊啊,一浪高过一浪的吟唱。

这首男女合唱的春之歌,伴随着有节奏的鼓点,入侵她的耳朵,拨动她的神经,差点让夏阮发疯。

完事后,夏春燕趁机要求肖城和夏阮分手。

哪知肖城冷哼一声:“免费保姆而已,不用白不用。和她分了,哪来那么妥帖的人照顾我母亲。”

夏阮恨自己无法变身无敌女斗士,破门而入,拳打脚踢,把二人痛扁成猪头。

先不说她打不打得过二人,就这破门而入,伤到自己不说,最后还得赔酒店的门钱不是。

更要命的是丢脸,他们可以不要脸,她是要的。

肖城闻言,眼神有些许慌乱,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动了动。

不过两秒,肖城抬眼看夏阮,满眼诚挚:“那家酒店的安保系统有问题,公司派我去维护。维护好已经很晚了,索性就在那里睡了。”

话倒是滴水不漏。

夏阮想: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定然就信了。

“跟夏春燕一起维护?”夏阮淡声询问。

肖城回得波澜不惊:“碰巧遇到而已。毕竟是她未来姐夫,她主动打招呼,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理她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肖城正想知道到底是谁,不仅向夏阮传了话,还拍了照片。庆幸自己这张嘴还能圆回来。

隆冬时节,肖城额头竟沁出不少汗。

以夏阮对他的了解,他应是有些紧张的。

紧张的是免费保姆跑了,他该掏保姆费了吧!

夏阮埋着头不想看他那张脸,她以前还觉得肖城长得挺帅,特别是那双桃花眼。

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那双桃花眼。

夏阮笑得耐人寻味:“我亲眼看见,你们一起进了三零八。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再见。”

夏阮起身转身进屋,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肖城两步上前拉着夏阮的手:“阮阮,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阮看着肖城的手嫌弃甩开道:“是吗?感情你还想让我一辈子当你的免费保姆啊!姓肖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肖城听夏阮这么说,就知道夏阮什么都知道了。

拉着夏阮的手松开。

夏阮趁机挣脱开,迈步走出房门。

到楼下,夏阮绑好箱子,骑着摩托飞驰而去。

当她发现前方的车灯晃眼时,才发现自己是逆行,可惜为时已晚。

砰地一声!

夏阮只觉得身体如羽毛般腾空而起,又像石头般重重落下。

疼痛漫天卷地般袭来。模模糊糊间,夏阮仿佛听见有男女惊喜的欢呼声:“朗少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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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醒?”叶朗坐在轮椅上,冷声问身边的助理董起。

所有人都认为,是床上躺着的女人撞醒了首富的独子叶朗。

只有叶朗自己知道,三天前他就醒了。假装未醒,就是打算揪出害他的幕后黑手。

直到昨夜,一个女人幸运地“撞醒”了他。

“还没有,朗少。不过,我们查到,她是肖城的女友。”董起弯腰答道。

“肖城的人?”叶朗视线扫过床上的夏阮的脸,摇头轻笑:“长得将就,可惜了!”

叶朗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眸色深沉:“既然敢撞上来,就不要轻易放过她!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话毕,叶朗转动轮椅出门。

“是,朗少。”董起跟随而出。

二人出门,躺在床上的夏阮动了动眼皮,睁开眼,远远看到两个背影。

她的小摩托有这么厉害吗?

把轿车里的人撞得坐轮椅?

被撞伤的男人,好像跟肖城是死对头。

死肖城,劈腿就算了,还到处得罪人连累我。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赶紧溜走。

中间护士过来看了一眼,夏阮听到脚步声,赶紧闭眼。

直到病房里好久没声音了。夏阮才又睁开眼,轻轻起身,猫着腰来到门口。

此时肚子空空,后悔昨晚光顾和肖城分手,一口都没吃。

门外一个保镖,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夏阮返身回到床边,换上自己的衣服,偷偷摸摸离开。

经过保镖时,夏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她才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稍稍放松下来。

“跑什么!”一道散漫男声响起。

夏阮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回头见是一个穿着病号服,右手拄着拐杖的男人。

就算拄着拐杖,也掩盖不了他浑身的荷尔蒙气息,是身材很Man的那一挂。

夏阮将葱白的食指置于唇前,双眉微拧,示意男人禁声。

男人左手挥了挥,示意夏阮走,脸上绽开笑,帅得惨绝人寰。

那一瞬间,夏阮的心跳得厉害。

夏阮迈着小碎步进了电梯,叶朗转身,笑意骤冷,掏出手机吩咐:“人跑了,在医院楼下,抓回来。”

经过那打瞌睡的保镖,他点了点对方的额头,保镖倏然醒转,就听到一个噩耗:“你被开除了。”

没等夏阮跑出医院门口,就被两个保镖带了回来。

夏阮回来时神情呆滞,满脸的生无可恋。

“她是不是被撞傻了?”董起皱眉问医生道。

医生说:“昨晚见是小伤,只做了简单处理。要不再深入检查一下?”

“好”董起回答。

夏阮正愁找不到机会脱身,听人如此说,就打算将计就计。

她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这身高,跟昨晚轮椅男旁边男人类似。

“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夏阮仿佛如梦初醒般。

以前看小说,老有车祸被撞傻的桥段,她就信手拈来了,也不知道装得像不像。

最后医生告诉董起:“大脑没有器质性的损伤。这种症状有可能是车祸后的应急反应,也有可能……”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俯身在董起的耳边说了什么。董起转身进入了另一病房。

病房里正是之前冲夏阮笑的男人。

董起说完,男人黑眸沉了沉,说道:“既然是心理问题,把她送去栖云山好好治治。”

栖云山!

听说要送她去栖云山治病,夏阮从床上弹起就要跑。两个保镖立马制住她往停车场带。

栖云山是离京都近两百公里的山,那里根本没什么医院,只有一家名叫康年的精神病医院。

夏阮知道这里,是因为她有个小学同学丁鼎就在栖云山治疗。

夏阮对丁鼎的印象不错,高高瘦瘦的,脸挺白。

后来疯了,称自己是玄黄仙姑的弟子,在练什么神功。

那时候和同学吵架,同学都会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去栖云山找丁鼎作伴去。”

夏阮来不及多想,就被左右两个保镖架着带走。

“我不要去,我是正常人,我不是傻子!我和肖城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夏阮大声嚷出来,脸都不要了。

到了楼下,夏阮的声音引来众人围观,不知是谁说了句:“原来是个疯子。”

大家都只管吃瓜看戏,更不疑有他。

保镖才不听夏阮的话,继续架着她来到停车场,扔进了车里。

车开动,夏阮一路上舌头都说干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最后被烦的没办法,保镖直接用纸巾揉成团将夏阮的嘴堵上,将她两只手一起绑起来。

一通挣扎,夏阮又累又饿,把身上仅余的力气都用完了。现在只得乖乖地坐在车上,等到了地儿吃饱饭再说。

此时天还黑着,开始沿途还有漂亮的霓虹灯。渐渐地,除了路灯,就只能看见稀稀拉拉的灯光了。

夏阮迷茫了一会儿,就听见右手边的男保镖对她说:“到了,下车!”

天已经微微亮,隐约可见右手边的水泥围墙和高大的铁门。

保镖将铁门拍得哐哐响,出来一个穿黑色棉服的老头。老头打着哈欠,嘴里冒出一股白汽。见夏阮三人便朝里吆喝了一声:“来病人了!”

好一会儿,门里边出来两个打着哈欠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夏阮颇为激动,挣扎着想要说自己是正常人,奈何嘴被生生堵上了。

保镖只说人出车祸脑子撞坏了。办完手续,两个男医生架着夏阮就往里走。

夏阮被扔进了一个空空的屋子,两个男医生便锁上门走了。

等到鸡鸣,太阳升起,依然没人来管夏阮的死活。夏阮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里饿死。

她现在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身上冷得直哆嗦。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胖大婶,胖大婶长得挺喜庆,像某个相声演员,右边嘴角还有颗芝麻粒大小的黑痣。

她左手端着了冒着热气的白粥、右手一个碟子装着一个馒头和几颗咸菜。

胖大婶边解绳子边说:“你别乱动啊,我力气可大得很,你要乱动有你苦头吃。”

夏阮连忙点点头。等绳子解开,夏阮立马取出嘴里的纸团,从胖大婶手里夺过碗就开喝。

不过几秒,一碗白粥就见了底,夏阮又拿起馒头啃起来。

胖大婶帮她拍背:“饿死鬼投胎!慢点,慢点,噎死了我可不负责!”

等馒头都下肚,夏阮才问胖大婶:“姐姐,还有吃的吗?”

胖大婶先是一喜,她都五十几了,这姑娘居然喊她姐姐,她看起来有这么年轻吗?

想到这姑娘脑子不正常,又难掩失望锁上门转身而去。

胖大婶的表情阴晴不定也没说话,夏阮估计是不会再给她拿吃的了。

没想到胖大婶又回来,手里依旧端了一碗粥,一个馒头。

夏阮连声说:“谢谢姐姐!”

胖大婶叫牛彩云,就住在栖云山附近的农家,拖了七拐八拐的关系,进了这康年精神病院,平时就负责给病人煮饭。

牛彩云离开时满脸堆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脑子坏了嘴还挺甜。”

没等夏阮分辩她是个正常人,牛彩云早迈着小象腿没影儿了。

吃饱喝足后,夏阮被带到一间诊疗室。

里面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男医生,黑框眼镜,小眯眼,头顶秃得锃亮,只余下耳朵周围一圈黑发。

也许是为了美,他故意将邻近秃顶的一缕头发留长,从左越过头顶再往右梳,想掩盖住顶部的锃亮。

哪知弄巧成拙,那几根黑丝让整个发型变得更“有型”了,很难让人注意不到黑丝底下一大片光。

夏阮见座位上的名片,写着龚常林,估计就是这地中海的名字了。

夏阮连忙道:“龚医生,我是个正常人,不信你可以对我进行智力测试。”

夏阮为了证明自己智商不低,马上背起了元素周期表,圆周率,还有《滕王阁序》

她的成绩挺好,只不过因为喜欢孩子才选择了当幼师。

这让龚常林始料未及。刚刚他还挺高兴,来了个脸蛋漂亮水灵的,还是个脑子坏掉的。

于他而言,想怎么揉捏都行,简直是意外之喜。

这一通下来,不用测,龚常林也知道这女人智力正常,甚至比普通人还高那么一丢丢。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见龚常林有些失神,夏阮连忙唤醒他:“龚医生,你相信我是正常人了吧!我能出去了吗?”

“呵呵,出去啊?再测试一下再说。”龚常林说完将手一挥,示意护工将夏阮带下去。

夏阮刚离开,桌上的电话响起。龚常林接起:“杜院长,您有什么吩咐?不是傻?是间歇性精神病。好好,我知道了!”


离开诊室,夏阮被带进一个四人间病房。

随行的人将夏阮推了进去,就啪塔一声把门锁上了。

敢情刚刚自己那一通表演,没起丁点作用。她还是被当成精神病给关了。

出去后,夏阮一定要找那个叫朗少的人算账。仗着有钱有势,就能随意把好好的人关进精神病院,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虽然自己是把他腿撞伤了,可也不能这么折磨人啊!

现在好了,手机被没收,也联系不上任何人。这还罢了,跟几个精神病长期关在一起。久而久之,自己不疯也得疯。

夏阮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用余光扫视了周围,并不敢直愣愣地盯着其他三人看。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这房间里并不十分明亮。只在人够不着的高处开了一扇小窗。

夏阮猜测是担心人击碎玻璃,造成人身伤害。这窗户是没有任何玻璃的,只有几根铁条隔开着。

这样倒是通风,不过在十二月,就要命了。寒风呼啸而入,冷得人瑟瑟发抖。

除夏阮以外的三人,此时貌似都气息平稳正睡着觉,这令夏阮觉得稍安。

夏阮走向空着的那张床,是个靠窗的上铺,她三两下爬了上去,打算也睡一会儿。昨晚一番折腾,她没有睡好,此时只觉得头昏脑胀。

尽管被子潮乎乎的,她也不管,直接往被窝里钻。

这一觉睡得安稳。也不知怎么的,夏阮老觉得胸口热乎乎的,好像有一个暖水袋捂在那儿。

这种感觉让夏阮觉得整个身体都舒服极了。

仿佛是在泡温泉,漏风的窗不见了,潮乎乎的被子也不见了。

夏阮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屋顶亮起了一盏灯,其他三人也不知去哪里了。

胸口那热乎乎的感觉依然存在,夏阮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块东西。

她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块血红色的玉。

红玉上穿了一根红线,戴在夏阮的脖子上。透过灯光,隐隐约约看到玉石镌刻着什么东西。

刻得太小,夏阮根本看不清上面刻了什么。

屋子里其他人都不在了,夏阮现在就想问问这玉石是谁的,怎么戴她脖子上,她可不想让人误会手脚不干净。

夏阮冲门外喊了半天,终于有人过来了。

来的是个女护工,夏阮客气道:“你好,请问我屋里其他人去哪儿了?”

女护工叫贾美华,三十来岁,有些发福,腰和胸一般高。

贾美华冷漠道:“都转去别的房间了,这屋里现在就你一个人住。”

“我醒来发现脖子上有块玉,这不是我的东西。你能帮我问问是她们中的谁丢了东西吗?”夏阮问。

上面交代这是个间歇性精神病。

贾美华怀疑这女人这时候正处于发病期。

自己的东西,反而说是别人的。她也不戳穿,满口答应:“行,我帮你问问。”

贾美华转身就要走,夏阮忙叫住她:“等等!姐姐,我能借用一下放大镜吗?”

“放大镜?你拿来做什么?”女护工问。

“这玉上有字,可惜太小了,我想看看是什么字。”夏阮如实回答。

“这得上报。”贾美华倒是没有撒谎。

院里不允许病人接触玻璃制品,以免玻璃摔坏,弄伤病人。

最担心的是那种抑郁症,趁人不备,捞着玻璃往脖子上扎就惨了。

晚餐倒是不赖,一盘青菜,一碟青椒肉丝,夏阮吃得特别香。

也许是吃过晚饭,夏阮又开始犯困,爬到床上又开睡。

第二天早饭后,贾美华过来传话,称那三人都说没丢东西。

贾美华知道,夏阮说的那三个病人,其实根本不存在。

夏阮来之前,这床上睡着的三人,其实都是院里的护工,她就是其中之一。目的就是为了搞清这女孩子发病情况。

比较特殊的是,院长交代,由贾美华将这玉,挂在病人的脖子上。

说这是病人家属特意交代这么做的。

结果夏阮不但不和众人交流,直接爬床上呼呼大睡。

趁夏阮睡着,贾美华直接将玉挂在夏阮的脖子上。结果这女人居然说这玉不是她的东西。可见脑子病得不轻。

贾美华称放大镜倒是可以借用,不过不能带进病房,得自己去医生那里当场用。

夏阮点点头表示同意。

放风时间,夏阮被栓上脚链,跟着贾美华来到龚医生的诊室。

贾美华并没有进屋,见夏阮进去就将门带上了。

“龚医生,我想借您的放大镜一用。可以吗?”夏阮进门开口就问。

龚常林昨晚没睡好,眼睛下面吊着两块乌青。他正愁找不着机会见夏阮泄火,夏阮自己却送上门来。

虽然这女人稍微胖了点,但胖点好啊!摸起来手感好。况且这五官长得真是漂亮。

“用吧!用吧!”龚常林将放大镜从抽屉拿出来,掀眼皮看了夏阮一眼,露出一丝猥琐的笑。

他并没有将手柄递过去,而是将放大镜摊放在自己手心,等夏阮自己来取。

夏阮见龚常林将放大镜拿了出来,根本没多想,直接伸手去拿。

龚常林却猝不及防地将她手一拉,再摊开她的手心,将放大镜放了上去,顺势将夏阮的手揉捏了几下。

夏阮愣了一会儿,刚刚龚医生好像摸她手了?

夏阮觉得一阵恶心,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就是宣扬出去也没人信,毕竟自己是病人,对方是医生。

夏阮赶紧将玉拿出来,在放大镜下细细地看,假装没发现龚常林的异样。

龚常林还停留在刚刚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上。

看着夏阮的漂亮脸蛋,龚常林的眼睛有些充血,整个人显得异常亢奋。

龚常林当然不想仅仅只牵牵小手,此时脑海里全是各种天人大战的镜头,里面的主角都换成了夏阮这张脸。

玉上的字体跟隶书类似,也有不同,夏阮识别起来还是有些费劲。见夏阮没有发飙,龚常林觉得夏阮是只温顺的小绵羊。

得寸进尺地来到夏阮身后说:“还看不出来吗,我来帮你看。”

边说他边靠近夏阮身后,右手去拿夏阮手里的放大镜,整个脸却向着夏阮靠近。

察觉到龚常林的靠近。夏阮本能往前一步闪身避开。

“不用,我自己看就行了。”夏阮转向龚常林说。

“你不是想从这里出去吗?我可以帮你。”龚常林说。

闻言,夏阮抬头问:“怎么才能出去?”

“把衣服脱了,陪我一次。我就在诊断书上写明是误诊。”


夏阮眼睛瞪得老大,刚刚她没有听错吧?

这姓龚的医生,摸了她不算,还出口说要潜规则她这个假的精神病患者!

“我要是不答应呢?”夏阮已经快速挪到了门边,背着门拧开了把手,随时准备开溜。

“你会答应的。”龚常林理了理头顶那几根飘逸的发丝,回答得想当笃定。

夏阮直犯恶心,小眯眼,地中海,跟这种男人生的宝宝该有多丑,夏阮都难以想象。

她拧开门把手,看见贾美华还在门外,松了好大一口气。

“看完了?”贾美华见夏阮惨白着脸出来,疑惑问道。

“里面光线太暗,我觉得还是在外面看比较清楚。”夏阮解释道。

今天天晴,可能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大镜里的文字历历在目,夏阮边看边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上面刻的是《千字文》。

难以置信的是,鸡心大小的椭圆形红玉上,竟然刻的是《千字文》全文!

《千字文》四字一句,统共二百五十句,整整一千个字,是如何安在这么小的一块玉上的?

难怪刚刚在室内用放大镜也很难看清。

这雕刻技艺委实巧夺天工!

这玉异常通透,触感润泽,非普通玉石可比。

夏阮不过念了几句,就发现手里的红玉越来越热,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现在不是病人放风的时间吗?周围怎么如此安静。

察觉到异样,夏阮抬头。

奇怪,贾美华怎么站在她面前望着放风的病人一动不动,像极了真人版的蜡像。

夏阮用手在贾美华眼前挥了挥,贾美华毫无反应。

她不死心,又在贾美华脸上拍了拍,贾美华不但没恼,仍然纹丝不动。

夏阮环顾四周,刚刚还在放风的病人,也跟贾美华一样,一个个都被定住了。

有的躺在地上打滚,有的正在撞墙,墙上的血居然也定住了,没往下面流。有的正和人对打,拳头刚好停在对方的脸上。

再转头看了一眼龚常林,正色眯眯地盯着夏阮,同样被定在了门口。

这也太奇怪了!

回想到刚才,她只不过念了上面的千字文,那红玉就越变越热,不知什么时候周遭就停滞了。

这玉,居然有让时间停止的作用。

这玉的主人是谁?

为什么要将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玉的主人要知道这玉有这般惊天的本事,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呢?

夏阮想得头大。

夏阮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致幻的药物,出现了幻觉,幻想自己拥有超能力。

毕竟这里是精神病院。昨天今天所有的食物,她都吃下去了。

夏阮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的认知。

过于强烈的痛感提醒她,一切不是幻觉。

痛,是真的痛。那这玉的本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手里的红玉慢慢由热变凉,直至回到常温,跟前的贾美华连忙挥手在夏阮面前晃了晃,说:“看完没,看完回去了?”

贾美华觉得夏阮病的不轻,这玉上哪里有什么字,根本什么都没有嘛!

疯子就是疯子,跟正常人还是挺不一样的。

夏阮想知道刚刚是不是幻觉,这玉到底有没有让时间停滞的本事,有个简单的办法,再试一次!

夏阮根本不理女护工说了什么,又握着红玉重新开始小声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贾美华看见夏阮嘴里念念有词,只当夏阮发病了,间歇性精神失常,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

正好借机观察一下夏阮发病时的状态,跟院长汇报,也好回去好跟村里人闲叨叨。

手中的红玉又重新变暖,温度也越来越高。夏阮发现只要她念完“辰宿列张”,时间就停滞不前了。

撞墙的人依然在撞墙,见那人伤得不轻,夏阮念着《千字文》,跑到医务室拿来了碘酒和纱布,替那人把伤口包扎好。

然后又找到一张烂沙发的海绵,挡在墙上。等时间到了,这人撞的就不是墙,而是海绵。这样他就伤不着了。

打架的依旧在打架,夏阮将二人分开,分别套上毛绒绒的大手套,这样待会打起来也不至于太痛。

这里的人脑子生了病,不是他们想得病的,他们自己也是受害者,应该得到好的照顾。

再看到刚刚欺负她的龚常林,夏阮想跑上去就给他脸上来两巴掌。

不过夏阮嫌脏手,就回诊室找了一通,没找到棍子之类的。

最后她从龚常林抽屉里拿出一个注射器。

夏阮勾唇笑。

夏阮想象着自己拿着注射器学着容嬷嬷的样子,往龚常林身上招呼,就没来由的解气。

不过,有个问题。这针往哪儿扎好呢?

扎脸,好像有很多神经,脑子扎残了就不好了。

夏阮只想出出气,没到要人命的地步。扎肚子,有五脏六腑,也不是好地方。

有了,扎屁gu!比肩膀面积大,扎个几百针也没啥问题。关键扎了以后,这姓龚的估计都不敢坐了。

夏阮戴上医用手套,一顿乱戳,可冬天衣服穿得厚,根本扎不到皮肉。

夏阮只好找来剪刀从后边剪开龚常林的长裤,只剩下小裤衩,然后就突突突地往他屁gu上扎针.

也数不清扎了多少针,夏阮只觉得有些手有些软,才停下来。

感觉到红玉在慢慢变冷,时间应该要马上开始流动了。

夏阮将注射器放到龚常林手里握好,脱掉手套。站回到刚才的位置,拿起放大镜,装作仔细观察红玉。

只听得“啊”的两声尖叫。一个是男声,一个是女声。

男声来自龚常林,犹如被千万根针扎过似的,疼痛瞬间袭来。他不得不发出一声惨叫。

另一声来自于女护工贾美华,院里其他人都喜欢叫她假梅花,假梅花看到龚医生表情狰狞,脱得只剩下小裤衩,拿着注射剂就要往自己子孙根上刺。

这场景……

这龚医生该不会是要挥针自宫吧?

“龚医生,你千万要冷静!别伤着自己。你等着,我去叫杜院长过来。”

假梅花说着飞也似的跑去找院长。

龚常林疼得上蹿下跳,鬼哭狼嚎,内心无比恐惧。

平白无故的,自己的屁gu怎么会这么痛。

夏阮只能在心里笑,差点憋出内伤。

“龚常林,光天化日,在这里鬼哭狼嚎,哪有半分医生的样子?你这是丢医生的脸。”杜院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了。


杜院长本不愿相信,假梅花说什么龚医生要挥针自宫的鬼话。

凑巧的是,假梅花来报告的时候,杜院长正要和医生们开会,龚常林原本也要参加的,却迟迟没有出现。

听假梅花这么一说,跟龚常林同一年进医院的马医生,就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看。

马国强早就看不惯龚常林溜须拍马的做派,正乐得看龚常林的笑话,

这乌泱泱一群人老远就听见龚常林的惨叫,杜院长担心真出什么事儿。忙加快了脚步,领着一群人呼哧带喘地赶到。

近前一看,好家伙,龚常林捏着注射器跳着脚直喊疼。

见杜院长带着大伙儿来了,龚常林瞧了瞧自己自己下身只剩一条底*裤,裤子却掉到了地上。

龚常林三两下提起裤子,奈何裤子破了,只能用手提着。赶紧闭嘴倒吸一口气。

没想到忘记手里有针了,不小心扎了自己一针,又发出嗷的一声。

“没想到龚医生还是个自虐狂,这大冷天的,把裤子扒了往自己身上扎针,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

龚医生……该不会是精神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吧?”马国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爽。

龚常林跟杜院长在一起的时候,背地里没少往自己身上戳刀子。

这么多年,马国强事儿干的最多。临到升职加薪,却没他什么事儿。好处都让姓龚的全捞了。

“姓马的你少说风凉话,院长,我……我……”龚常林半天说不出来。

龚常林想开口说自己屁.股疼,好像是被扎了无数针。但光天化日,到底是被谁扎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哪里说理去。

最后别人只能认为是他自己扎的,那可就坏了,平白无故谁往自己屁.股上扎针,脑子有病啊!

对,都是精神病院的,这些同事只会怀疑自己精神不正常。

龚常林强忍着痛,额头冒出几滴冷汗,龇牙咧嘴地说:“误……会了。

我是裤子坏了,诊室里又没有针线,我就想着把针筒上的针拔下来缝裤子来着。

没想到把自己给扎到了,嘶……”

龚常林不是不知道,他找的这个理由想当牵强。但情急之下,他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索性就这么的吧!

“笑话,注射器又没有针眼,能缝什么裤子。光天化日,还是当着女护工和女病人的面,你的裤子怎么破了?”

马国强当然不想让大伙被龚常林糊弄过去。

最好是,让大家伙以为龚常林精神失常,让龚常林在康年呆一辈子,只不过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而是以精神病人的身份。

龚常林平时在院里没少树敌,其中有个叫杜镇雄的医生,是杜院长的同族,本应和杜院长最亲近的。

但杜医生没有龚常林会溜须拍马,也混得不如龚常林。

杜镇雄专攻的是性心理方向,此时就站出来。

“院长,龚医生刚才的行径跟露阴癖有些像呢!他往自己那部位扎针,我怀疑是为了追求某种极致的体验。

以往就有类似的案例,为了追求那方面极致的体验,有人把自己给弄得窒息而死。龚医生这种情况还算轻的。”

龚常林脸都绿了,这该死的杜镇雄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这方面还是杜医生专业啊!马某佩服佩服。”马国强庆幸有杜镇雄出言相助。

“没有的事。院长,我这裤子质量不好。今天就不小心挂到了什么就给弄破了,实在不是杜医生说的那样,有什么露阴癖。”

龚常林小眯眼睁得跟个红皮花生米似的争辩。

杜院长也不是好糊弄的,转过头就叫来了假梅花。

“当时是什么情况?”杜院长看向假梅花。

假梅花想了想说:“当时我送夏阮过来借放大镜,夏阮进龚医生的房间后,我就在外面等。

夏阮拿了放大镜来到屋外去看那玉,我就在旁边看其他病人放风。

我回过神的时候,龚医生就只穿了底裤,拿着针筒作势要往那地方扎。

我吓得不轻,然后就来叫院长和大伙了。”

夏阮看着龚常林的样子,正偷着乐呢。

院长则转过头来看夏阮:“你看到了什么?”

龚常林不想让夏阮开口:“院长,她就是个病人,脑子不正常,她的话不作数的。”

“龚医生是不想让我开口吧!院长,诸位医生,我来龚医生诊室借放大镜。

龚医生趁我拿放大镜的时候,竟然脱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了……露出了……”夏阮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开不了口。

“露出了什么?”马国强和杜镇雄异口同声地问。

“露出了那里。我当时害怕极了,便跑到门外去了。”夏阮也想看到龚常林一辈子待这里,以病人的身份。那样就不会有无辜女人受害了。

“难怪我看你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原来是被龚医生吓到了啊!”假梅花恍然大悟。

“荒唐!龚常林,枉我那么器重你。你做出这等行径,与禽兽何异!”杜院长指着龚常林的鼻子痛心疾首地说。

“这也不能全怪龚医生,龚医生也是病患,看见年轻女性发病也非他所愿。

院长,要不,从今儿起,龚医生的病就交给我治吧?”杜镇雄主动请缨。

杜院长拍拍杜镇雄的肩膀,甚感欣慰:“那就有劳你了!”

龚常林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平时杜院长都是向着他的,今天怎么听马国强和杜镇国的了。

“院长,我根本没病,都是这个精神病胡说八道。您可不要被她给骗了呀!”龚常林说着就跪在杜院长面前了。

“常林,你好好配合镇雄治病,所有费用院里来出。”杜海鲲眼里流露出怜悯之意。

杜海鲲又转头对负责人员招聘的江主任说:“小江,以后招聘这块,要着重考虑医生的心理健康情况。

我们这儿是精神病院,医生的心理都有问题,还怎么治疗病人。”

“是,院长。”这简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江主任表示很无奈,龚常林比自己还早来康年几年,他出了心理问题,干他什么事儿。

“你们都回岗位吧,这件事情我还要跟夏阮细问一下。”杜海鲲发话,医生们带着龚常林离开。

哪知龚常林趁人不备,挣脱开来,突然向夏阮奔来:“死女人,去死吧!”


假梅花将夏阮带到杜海鲲办公室,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夏阮也很好奇。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你的状况。龚医生毕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也有责任。”杜海鲲态度挺诚恳。

“当时确实有被吓到,现在已经好多了,多谢杜院长关心。

倒是杜院长的伤,怎么样了?当时,幸亏你出手。不然现在我已经瞎了。”夏阮看见杜海鲲手上包着纱布说。

虽然是院长和病人的关系,杜海鲲有一定的职责保护夏阮,却没到舍身相救的程度。

“我的伤并无大碍。你觉得怎么样?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杜海鲲貌似并没将夏阮当做病人,而是跟普通人一样交流。

夏阮心底升起一丝希望。或许,可以不动用玄黄,就可以出去。

“很难适应。我是因为车祸撞了别人,那人为了泄愤,强制将我送来这里。

院长,我是一个正常人,能否放我出去?”夏阮如实相告。

“当然可以!”

门开了,进来一个约四十岁,穿着皮草妆容精致的女人。夏阮猜不出来人是谁。

杜院长连忙上前,用没受伤的手揽着女人的腰身,温柔道:“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好腾出时间陪你。”

夏阮见二人关系亲密,估计是杜院长太太。

“听说你手伤了,我就往这里赶。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女人看向杜海鲲受伤的手,关心地问。

“小伤,怕你担心,就没提。你坐,我处理完事情就来陪你。”杜海鲲将女人安置在旁边的沙发上说。

“刚刚,我听这位小姐说自己是正常人。要真是这样,鲲哥你就把她放出去吧!

将正常人关在这里,传出去对咱们院里的名声也不好。”李亦如说。

牛彩云是李亦如安插进康年的,目的就是帮她瞧着点杜海鲲。当牛彩云说杜海鲲因为个女病人而受伤,就引起了她的警觉。

李亦如和杜海鲲夫妻多年,表面相敬如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杜海鲲心里有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她。

但一进来看见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李亦如不那么确定了。

毕竟那女人在杜海鲲心里藏了十几年,年龄上跟眼前的女孩对不上。

“亦如,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倒是愿意将人放走。”杜海鲲掩藏起心里的小九九。

年轻的时候,他深爱过一个人。那人跟眼前的夏阮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夏阮被送来时,他看到档案上的照片,倒是欣喜了好久。得不到那人,天天能看见与她类似的也不错。

龚常林向他报告夏阮是正常人,他索性就把那玉给夏阮戴上了。

戴上了,就会疯。一旦疯了,就只能呆在康年了。

马国强和杜镇雄陷害龚常林,他装作不知,反而乐见其成,索性顺水推舟将龚常林也沦为病人。

这样以后就没人知道夏阮曾经是正常人了。夏阮也能长留在他身边。

夏阮见时机来了,转向杜太太说:“我真的是正常的,我就是个普通的快递员。

不小心车祸撞了有权势的人,被强送进来的。杜太太,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李亦如不管眼前的女人正常与否。能在见一面之下,让杜海鲲舍身相救,可见这女孩不简单。

她绝不允许这颗定时炸弹留在康年。

“我瞧这女孩真没病。鲲哥,你把人放了吧!”李亦如说。

“没问题,就是要走个程序,做个心理测试。”杜海鲲神色自若。

那玉这丫头也戴了两天,按理说应该起效了呀!怎么还没有反应呢?再拖两天,估计就成了。

夏阮觉得杜海鲲说的在理,答应做测试后就道谢离开了。

假梅花见夏阮出来时欣喜异常,也没当回事,径直带夏阮回宿舍。

不过夏阮发现,回去的路跟来时不同。今天太阳大,夏阮想着将玄黄拿出来晒晒太阳。

走到一处独立院落,假梅花止步不前。夏阮从假梅花的视线看去,差点惊掉下巴。

这是哪里来的古装美男!

男人身着白色汉服,外罩一件质地极好的墨色兽毛披风,站在花园里吹着竹笛。

笛声婉转悠扬,夏阮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笛声,听得人心尖一阵酥麻。

要不是男人的头发是现代人的短发,夏阮都要怀疑自己穿越了。

原来假梅花故意从这里过,是要欣赏美男啊!

确实长得赏心悦目!

“帅吧!”假梅花跟夏阮说话时都没移开眼。

夏阮点头。

“可惜,也是个疯的。得亏是个疯的,要不然我哪有这福气天天看这么极品的帅哥。”假梅花自言自语。

夏阮巴不得假梅花多在外面呆一会儿,空气好不说,还能给玄黄多晒晒太阳呢。

夏阮随声附和:“确实好看。他是谁,怎么单独在这院子里?”

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夏阮故意没话找话。

“他跟一般的病人不同,他可是院长夫人的亲弟弟,老院长的老来子李浩南。”假梅花仍然专注地看着里面的美男。

“他得了什么病?”夏阮也有一颗八卦心。

“跟你一样,是个间歇性的,就是偶尔才犯。”假梅花若无其事跟夏阮聊着。

一曲停,李浩南听见有人说话,朝院门外一看,皱了皱眉头。又是那个叫假梅花的花痴大姐。

不同的是,今天假梅花的身旁,还有个脸蛋漂亮身材微胖的女孩。

他正要转身离开,就看到那女孩脖子上戴着的玉,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他望着那玉,一步步走近,想看看是不是当初自己戴上的那块。

假梅花可兴奋坏了,小心脏跳得咚咚响,攥紧了手指头。

平时这李浩南看见她就走,今天怎么回事?

李浩南越来越近,假梅花感觉自己呼吸都快停了!

难道自己最近敷的面膜有效果,变好看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确实光滑不少,回去她一定要坚持敷。

李浩南都肯关注她了,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她贾美华一定要把握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以后谁敢叫自己假梅花,她可是贾美华,又美好又华丽。假梅花这个绰号简直土掉渣了。

哪知李浩南走到面前,并没有对假梅花说话,而是朝身边的夏阮开口:“这玉是不是杜海鲲给你的?赶紧取下来,他想害你!”


“他为什么要害我?”夏阮不肯相信,刚刚杜院长还说等测试没问题就放自己出去。

真正要害自己的就是那个朗少。

“我只问你这玉你怎么得来的?”李浩南指着夏阮脖子上的玉。

“你管我怎么得来的,反正不偷不抢的。”夏阮知道玄黄的秘密,想要出去,除了杜院长说的通过心理测试,她还可以启动玄黄。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和玄黄朝夕相伴,白天给它晒太阳,晚上更用自己的血养过玄黄,玄黄就像她的朋友,已经有了感情。

眼前的李浩南帅归帅,但肖城不帅吗?顶着一张绝世容颜,骗人还更厉害呢!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产生幻觉?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有过让人费解的事情?”李浩南问夏阮。

“这不关你的事!”夏阮捂住胸前的玄黄,她怀疑李浩南有觊觎玄黄的动机。

“李浩南,你看看我,我是这里的护工贾美华,美丽的美,华丽的华。”假梅花想要引起李浩南的注意。

哪知,李浩南看了她一眼,直皱眉。

又转头看夏阮:“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就是下一个你!”李浩南的目光在夏阮脸上停留。

“我李家是医学世家,我是前任康年院长李福耀的老来子,杜海鲲是我姐夫。

由于我尚且年幼,父亲年迈退休后,就由姐夫暂时代我管理康年。

正当我学成回国正要接管家业之际。杜海鲲不知哪里弄来这块玉送我。

我喜欢一切有年代感的东西,不管是古曲、古玩、还是服饰。

这玉一入我眼,我便爱如珍宝,日日必佩戴把玩。

不过一两日,这玉幻化成极其标致的古典美女,与我同奏古曲,谈论诗词,我便将她视为知音。

在我和她的世界里,我们甚至结为夫妻,同塌而眠,做尽了夫妻应有之事。

在外人看来,我的言行着实怪异,父亲医术虽高,也没将我唤醒,只能将我关在此处。

直到前几天,有人趁我睡着拿走了这块玉,我才倏然醒转。

这位姑娘,你确定要继续戴着它吗?”

夏阮没想到,这个李浩南竟然和玄黄有如此际遇。

听到李浩南说和玄黄有夫妻之事,夏阮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玄黄。

心里想着,玄黄啊玄黄,你也太厉害了!把这李浩南这种级别的帅哥搞得神魂颠倒。

我要不要把你送还给李浩南,毕竟你们是夫妻啊!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不过看这样子,李浩南倒像是觉得是玄黄害了他,让他失去家业。把玄黄还回去。他不得把玄黄摔坏了。

把玄黄摔坏,我还怎么出去呀!

夏阮听完李浩南的话,并没有如李浩南想象的那样,将玉扔掉。而是将那玄黄握得更紧了。

“我是女的,还是直女,我不喜欢女人。凭她什么倾世容颜,绝世之姿,我只把它当姐妹处。

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被诱惑的。”夏阮拍着胸膛保证。

李浩南还是很担心,说:“你觉得这玉只会变成女人。万一见你是女子,这玉幻化成你梦中情人的样子,你说你会不会失常呢?”

梦中情人?夏阮脑海此时浮现的是在医院对她笑的那个男人。

“不会吧,这还能男女性别自由切换呐?”夏阮觉得也不可思议。

“我也不确定,不过你看我的下场,家业被夺,失去自由和尊严。还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生活。想出去比登天还难。

康年的安保系统有多好,连苍蝇都很难飞出去。这月我已经尝试了十六次,都没能成功逃脱。”

哪怕假梅花在这里,李浩南也丝毫不掩饰自己想逃出去的想法。

院长的小舅子老想逃出去,这消息整个康年都知道。

难得李浩南离假梅花这么近,假梅花将李浩南全身上下都看了好几遍,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假梅花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假梅花不是没有听到夏阮和李浩南的对话,她是根本没听。

她的整颗心都放在李浩南的身上了,整个思绪都在意淫李浩南如何和她相爱。对于二人说的什么,她才不关心呢。

“你就别管这事了,反正我也进来了,现在就想怎么能出去。如果我哪天能出去,我一定将你捎上。”夏阮说话也同样不避讳假梅花。

“你有什么办法?”李浩南望着夏阮。

“暂时保密,如果能成功,我定把你带上。”夏阮这秘密是任何人都不会说的。

这精神病院这么多人,谁不想出去。说出来让人把玄黄给盗走了,她可怎么办。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把这玉摘下来。”李浩南还要坚持。

夏阮示意李浩南靠近她,她低声嘱咐道。

“我叫夏阮,明天上午放风时,我会让假梅花送支腊梅给你,你看到腊梅,想法找个离大门最近的位置站好,我会带你离开。”

“为什么是假梅花,就不能换个人?”李浩南被假梅花看得起鸡皮疙瘩。

“因为她喜欢你,我让她拿腊梅给你,她铁定乐意。甚至,她还可能会帮你。”夏阮低声道。

“美华姐,咱们走吧。”夏阮伸手在假梅花看得发直的眼前挥了挥。假梅花才从美梦中醒过来。

“啊,呵呵。不多聊会啊?”假梅花如梦初醒,然后尬笑。

“你明天再来,我有法子保证他会见你。”夏阮拉着假梅花走,还跟假梅花咬耳朵笃定道。

“你说的是真的!?”假梅花不敢相信,手捧滚烫的两腮,眼里全是惊喜。

“当然啦!我对男人那是相当了解!我的前男友可是比李浩南还帅的帅哥,还不是乖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夏阮为了让假梅花信任自己,张口就来。

“怎么会是前男友?”假梅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夏阮捂着嘴轻轻一咳:“咳咳!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我夏阮貌美如花又聪慧伶俐,又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玩腻了,自然是在我的一片森林中找下一棵更好看的树啰。

明天我会教你怎么做。作为回报,美华姐,中午你可要请我吃顿好的呀。”

可能是跟肖城一起久了的缘故,夏阮说起谎来一点也不犯怵。

置之死地而后生,人不在最低处,是无法想象自己的潜力的。

“好说,好说。只要能和浩南一起,你就是吃龙肝凤髓我都给你找。”假梅花笑逐颜开。

假梅花还真说话算话,七八个硬菜组成的午餐让夏阮吃的满嘴流油,只恨自己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山珍海味。

吃饱喝足,夏阮本想午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冒出来各种奇怪的问题。

玄黄真能让人变疯?

也不知道那坐轮椅的朗少能走路不?此人心思歹毒,最好祝他永远站不起来。

还有那冲她笑的男人,她最近老想起他。晚上还梦见自己和他生了好四个聪明又漂亮的宝宝。

两男两女,跑过来抱住夏阮的腿喊她妈妈。


夏阮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个酣畅的美梦,她梦见自己过生日,四个漂亮宝宝喊她吹蜡烛,旁边英俊男人亲了她的脸。

醒来后,她摇了摇头,这是得了相思病了不成,天天做梦。

屋里也没有其他人,这美梦也没处说去。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玄黄,发现它还在,便放下心来。

抚摸了一会儿,夏阮发现玄黄上有微光,她举起放大镜一看,上面有几个字:“主人,我要出来。”

夏阮心里咯噔一下,说:“要我怎么做?”

微光上闪现“千字文”三个字。

夏阮开始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刚念完这两句,从玄黄上面荡出一缕白烟。眨眼间,白烟幻化为人形,竟出落成一个身着五彩衣,身段婀娜,面貌极美的古代女子。

夏阮又惊喜又失落。

惊的是玄黄竟然跟李浩南说的一样,是个极其标致的古典女子。

失落的是,它并没有化身为那个拄拐的英俊男人来诱惑她。

化身为美人的玄黄往夏阮身前跪拜,道:“玄黄拜见主人!主人莫怕。我是不会害你的。”

夏阮赶紧将玄黄扶起,玄黄顺势而起,身子十分轻盈。

“你真美!怪不得那李浩南都被你迷晕了,出都出不来。”夏阮想起李浩南说的事情。

玄黄脸上有一抹红晕,启唇说:“李相公待我真好,可惜我除了害他,对他毫无益处。”

夏阮想起自己小学同学丁鼎还戴过玄黄,照样变疯。玄黄该不会连十来岁的男孩也能征服吧。

“那丁鼎呢,他又是怎么回事?”夏阮问玄黄。

“他当时不过是一个贪玩的顽童,心智不全。

我并没有招惹他,他认为自己认识了仙女姐姐,通过我可以习得神功,所以在众人面前表现怪异罢了。”玄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只要不是主人您,戴上我的人,都会神智失常。”玄黄娓娓道来。

“你为何认我为主?”夏阮很是疑惑,玄黄一直称她为主人。而丁鼎和李浩南却不行。

“你生下来就用血养过我,我记得你的味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玄黄双眼含泪,仿佛没妈的孩子找到了母亲。

“玄黄,告诉我你都会些什么?”夏阮见玄黄还跪着,连忙拉她起身问。

“我会的挺多的,以后你遇到难事,只要像今天这样呼我出来,我就能帮你解决很多问题。”玄黄自信满满答。

“那你能帮我逃出这里吗?”夏阮握着玄黄的肩问。

“没问题!”玄黄满不在乎。

最初我念动《千字文》当时怎么不见你出来呢?”夏阮觉得奇怪。

“饿的呀,太久没有喝到主人的血,我都差点饿晕了,怎么现出形来。”玄黄有一丝埋怨。

“我这次出去,想带两个人,李浩南和丁鼎,可以吗?”夏阮想征求玄黄的意见。

自己虽然是它的主人,但做事情不能只顾自己,不顾玄黄。

“当然可以,他们也是因我才进的康年。要是没有我,丁鼎不会才十来岁就进来这种地方。

而李浩南平时锦衣玉食,也不用到这里受罪,家业也被姐夫夺了。”玄黄说。

夏阮没想到,玄黄的三观这么正。

晚饭时间,夏阮正喝着假梅花给的鸭血粉丝汤,却被告知有人探望。

夏阮来到探病室,就见到肖城那熟悉的身影。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肖城不和夏春燕你侬我侬,居然会来精神病院探望她。

夏阮根本猜不到,肖城这几日过得也不安宁。

夏阮一气之下跑了,肖城也来不及请保姆,就让夏春燕先照顾肖母两日。

哪知夏春燕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做饭,她差点没把肖家房子烧了,最后还是点外卖了事。

让她照顾肖母,肖母虽然开不了口,肖城也从肖母身上难闻的味道,消瘦的脸颊判断,夏春燕真的照顾不好人。

肖城索性去找保姆,保姆找了不下五个,不是照顾不好人,就是与夏春燕合不来。

保姆太漂亮,夏春燕会给人使绊子,赶人走。

保姆太丑,夏春燕乐意了,但又呆笨不会做事。

保姆样貌居中,又会做事,又看不上肖城给的那点工钱。

这才几天,肖城就因这事天天请假,整个肖家搞得鸡犬不宁。

夏春燕便给肖城支招,将夏阮请回来,正常给工资。当然,这工资肯定比去他们请保姆来的低。

反正夏阮现在也没工作,当个快递员,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还不如熟门熟路的伺候肖母。

肖城这才给夏阮打电话,夏阮电话不通,问林佳乐她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最后肖城打听到夏阮出了车祸傻了,还被送进康年精神病院。

这可乐坏了他。

这可不是老天给他送免费保姆吗!

夏阮做事没问题啊,脑袋瓜傻点,夏春燕也好指使她做事啊!

肖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医院打听到夏阮人被送进了康年。

也不知道夏阮傻成什么样了,还能不能正常干活。

“阮阮,还记得我吗?”肖城不知道夏阮是否还记得他。

在外人面前,他好装得他们感情很好的样子,要不然待会,人家不放人怎么办。

假梅花看向夏阮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这都进精神病院了,帅气前男友都能追来,可见夏阮说的最懂男人心自然是真的。

她这几天一定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夏阮,要借夏阮把李浩南追到手才行。

接待室容不下多的人,假梅花只得转身离开,那颗八卦的心躁动不已。

一会儿,她一定要问问夏阮,给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这么帅的帅哥会对夏阮不离不弃,连精神病院都相随。

“你……是谁?我不记得你。”夏阮反应略显迟缓,肖城对夏阮的表现甚为满意。

记不得才好呢,记不得这才好拿捏不是。

“我是你男朋友啊肖城,你不记得了吗?你看我俩以前多亲密。”肖城说着就划开手机相册,里面是他和夏阮的合照。

那是暑假,夏阮和肖城去江城旅游的照片。俩人笑得十分灿烂,背景是当地的城市地标。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删照片,要不然怎么要回这免费保姆呢。

“不记得我没关系,我是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的人。现在我要带你回家。”肖城说着就来拉夏阮的手,夏阮本能避开。

夏阮心里想着:“死渣男,我看你到底要搞神马鬼。”


夏阮也没料到龚常林还能去而复返,一点防备也没有。

眼看着龚常林手里的针筒戳向自己眼睛,夏阮瞳孔放大,来不及躲闪。

此时,一只大手挡在了夏阮眼前。

“啊!”针头力道很大,刺破了眼前的手掌,手的主人一声惨叫。

“院长!你怎么样?”杜镇雄将发狂的龚常林推倒在地,来到杜海鲲面前。

马国强趁龚常林倒地,上前制住他,夺了他手里的针筒。

刚刚真是疏忽了,忘记针筒还在龚常林手里。

杜院长这情况,自然没机会细问夏阮。医生们离去后,夏阮也跟着假梅花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夏阮看了看放风的地方,刚刚互打的两人仍然挥着拳头,只不过俩人手里都套着厚厚的大手套。

那撞墙的仍在撞墙,只不过墙上是竖着的烂沙发海绵。

夏阮低下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红色玉坠,满意地笑了!

有了它,好像可以随时离开这里了。

该死的朗少!等我出去,我夏阮一定让你好看。

她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拄着拐杖的那个男人,冲她灿然一笑的画面。

好看是好看,这样的基因,生的宝宝一定漂亮。就是不知道靠谱不。

夏阮又想到刚才的事情。

龚常林这么容易就被判定为精神病了?

在夏阮这个外行人看来,怎么说呢,有些草率。那么多专业医生都没有怀疑吗?

她还对对杜院长的一系列操作很是疑惑。

杜院长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

自己与他素未谋面,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救自己?

难道院长有这么博爱,对康年的每一个病患都能做到舍身相救?

还有这红玉,是谁给自己的?

回到宿舍,夏阮躺在床上。白天,宿舍里并不亮灯,只能凭借墙上那小的可怜的窗户看东西。

她将红玉捏在手中,细细摩挲,玉的表面光滑,并无雕刻痕迹。

这《千字文》好像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玉里本身就有?这就令人费解了。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夏阮闲得无聊,宿舍里也没个人,索性把这红玉当个树洞倾诉。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红玉上立马闪现了一点微小的亮光,若不是夏阮距离玉这么近,也发现不了。

她拿了放大镜站起身子,踮着脚尖举着红玉朝窗口的方向看,红玉上面亮黄色的微光浮现出两个字:“玄黄”

“你叫玄黄?”夏阮问道。

红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上面的两个字更亮了。

“那就叫你玄黄了,玄黄,你的主人是谁?”夏阮试探地问,毕竟不知是谁的东西,别人丢了这个宝贝,不得着急成什么样子。

玄黄有轻微发亮,上面亮黄色的光又浮现着:“近在眼前。”

“眼前?那不就是我?开什么玩笑!”夏阮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

良久,红玉上又有亮黄色微光变了,夏阮看见上面写着:“饿!”

夏阮问道:“你平时都吃什么?”

微光再次浮现:“日光月光主人血。”

夏阮心想,现在在宿舍,日光不充足,也没有月光,如果红玉会吸自己的血,那不就说明自己真是它的主人了。

她没有犹豫,忍痛咬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玄黄上。

血滴一沾上玉,便不见了。

夏阮又滴了好几滴,血都瞬间被玄黄吸收。

喝过血的玄黄越发润泽通透,色泽更是鲜红欲滴。

夏阮干脆不滴了,直接将玄黄放置于伤口上,看它究竟要吸多少血才能吃饱。

哪知伤口却没有继续流血,反而愈合了。

“怎么不吃了,是吃饱了吗?”夏阮对着玄黄问。

“饱了,多谢主人。”微光再次闪现。

“刚才你帮了我,我还没谢你。”夏阮摩挲着红玉说。

既然玄黄称夏阮是它的主人,那么夏阮也不需要再去纠结谁把玄黄给自己了。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现在,夏阮迫切地想从这里出去,一方面去问问那个叫朗少的,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将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另一方面,她没给快递公司打招呼,就凭空消失了,有点不负责任。

还有,这两天她都没看过手机,家人和朋友也联系不上她。她得把手机找到。

第二天放风时,夏阮本想启动玄黄趁机溜走,却意外地遇上了一个人——丁鼎。

上午十点,又到了放风时间。病人们都戴着脚链鱼贯而出。

夏阮神色如常地跟着人群走了出来。

她打算待会去个无人的角落,念起《千字文》让时间静止,她好开溜。

刚走到一棵松柏后,有个男人跟了过来。

男人满脸胡子,头发油得起条,上来就问:“是夏阮吗?”

夏阮一脸懵逼,她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啊!

“你是?”夏阮疑惑。

“我是丁鼎啊!咱们可是同班同学,你不记得我了!”丁鼎说。

“哦,记得,就是太久没见到,一时想不起来。呵呵!”

夏阮其实很难将眼前满脸胡茬的男人,和高高瘦瘦,脸蛋白净的小男生联系起来。

夏阮想摆脱丁鼎,启动玄黄逃走。哪知丁鼎一个劲儿的拦着夏阮忆往昔。

夏阮发现眼前的丁鼎除了形象像精神病,谈话倒是很正常。

最后,丁鼎把目光锁定在夏阮胸前的红玉上,眉头一皱。

“这玉怎么在你身上?你是戴了这玉才进来的吧?赶紧把它取下来!”丁鼎眉头一皱,眼神透着一丝焦急。

“为什么?”夏阮有些莫名其妙。

“这玉很邪门,我当初就是戴了几天,就神志失常了!你还是赶紧取下来吧!”丁鼎的话不像有假。

“你的意思,你取下这玉后,就变正常了?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夏阮对丁鼎的话不是没有怀疑。

“说来你或许不信,平时我一切都好,就是我家人来探病时我才会犯病。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暗中使坏,使我总不能顺利的康复出去。”

丁鼎也很苦恼,他在康年关了十几年,从儿童到少年再到青年。

“你知道是谁把这玉给你的吗?”夏阮想知道丁鼎是如何得到玄黄的。

“这……”丁鼎面有难色。这玉当初到他手里跟夏阮有些关系。

出于种种原因,丁鼎并不好跟夏阮摊开来说。

“你不会也跟我一样,睡一晚,这玉就在脖子上了吧!”

夏阮见丁鼎迟疑,以为他担心说出来夏阮不信。所以就先说出自己是怎么遇到玄黄的。

丁鼎缓缓点头,夏阮便当他默认了。

直到放风结束,夏阮都没找到机会启动玄黄溜走,倒是给玄黄晒够了日光浴。

放风结束,夏阮并没有被假梅花带回宿舍,而是朝康年最好的一栋楼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夏阮察觉到这不是回宿舍的路。

“院长要见你。”假梅花面无表情。


肖城好说歹说,并威胁再不放人,就要将康年胡乱关人,捅到网上去。

杜海鲲没法,只得放了夏阮。

夏阮一路上话都不说一句,担心说多了会让肖城瞧出来。

肖城只当是夏阮车祸后呆傻,并不放心上。

刚一进肖家门,夏春燕便将肖城拉着进了房间,夏阮则在客厅沙发上四处张望。

屋子里脏乱不堪,地上到处是垃圾。

垃圾桶边还堆着几个吃剩的便当盒,盒子里的油水流了好些在地板上。几只苍蝇在上空嗡嗡乱飞。

更恶心的是,肖母换下的尿不湿居然直接扔在便当盒上,发出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夏阮实在待不下去,只好转到厨房。

厨房里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

铁锅上沾着糊锅后厚厚的污垢,油盐酱醋四散在灶台上,水槽里泡着泛着油污的碗筷,菜刀躺在地板上,上面的肉沫还清晰可见。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夏阮念着口诀启动玄黄。

玄黄刚现形,就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主人,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肮脏?”

玄黄边说边挥了挥手,夏阮看到惊人的一幕。

菜刀已上刀架,油盐酱醋排列有序,灶台上也干净得发亮,水槽里的碗也洗干净放好了。

“玄黄,你可真能干,一眨眼的功夫,这里简直焕然一新。”夏阮由衷的高兴。

“主人,你带我出去晒太阳吧?”玄黄说。

“好。”夏阮答。

担心肖城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玉,夏阮一路都没把玄黄拿出来,玄黄也确实需要晒晒太阳了。

夏阮拉着玄黄从客厅出门。玄黄又是一脸嫌弃。挥一挥手,将客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夏阮玄黄来到小区的草坪上,四周一片静寂。奔跑的小孩,坐着轮椅的老人,匆忙的人群都静止不动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玄黄和夏阮自己。

夏阮趁机捏了捏几个漂亮宝贝的嫩脸。

然后将玄黄带到椅子上坐下,说:“刚刚那两人是我的前男友和妹妹。

几天前,两人背着我在一起了。

现在,他们以为我傻了,想利用我给他们当免费保姆,你说我该怎么做?”

玄黄搔头,刚刚夏阮话里的几个词,她不是很懂。但并不妨碍她明白大致的意思。

“是他们有负于你,是吗?”玄黄将自己理解的意思说出来。

夏阮点点头。

“既然他们对不起主人,主人是想让他们死?玄黄都能帮主人办到。”

夏阮摇摇头说:“死就算了,我只想让他们活得凄惨无比。”

“这还不简单!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让他们凄凄惨惨戚戚地。”玄黄说。

这次是玄黄拉着夏阮的手说:“太阳晒够了,我们回去惩治恶人。”

夏阮和玄黄进屋,就找到卧室里搂抱着的两人,两人正唇齿相交。

“主人,把他们掰开,我给他们嘴里加点料。”玄黄一脸淡定。

夏阮也不知玄黄要干什么,就依言而行。

玄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棕色瓷瓶,正要往肖城嘴里灌。

夏阮打断问:“这是什么?”

玄黄勾唇答:“七日夕阳散。”

夏阮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问:“有什么功效?”

玄黄抚摸着瓶身笑道:“初服用此药,两人会觉得精力无比旺盛,不吃不喝,只想逍遥快活。

第二日,头重脚轻,内里耗尽,疯狂吃食。

第三日,积食难消。

第四日,腹泻难止。

直到第七日,脸皱发枯齿落,如夕阳落下般垂垂老矣。”

夏阮瞪大了眼睛望着玄黄。

玄黄以为夏阮觉得这药效太小,连忙解释:“这是最轻的一种,还有一日、两日夕阳散。你要哪种?”

夏阮只觉得肖城二人如果在短时间老了,自己还没玩够,也没什么意思。

“不,玄黄,这不是我要的效果,还是我自己来吧。”夏阮连忙捂住那棕色瓷瓶。

“主人,那你要怎么惩治这对狗男女?”玄黄也犯难了。

“没关系,看我的。”夏阮有了主意。

夏阮将夏春燕之前给她买的“维生素”,从医药箱里拿出来。

夏阮倒了一大杯水,放了七八十颗“维生素”进去,分别将水灌进了夏春燕和肖城的嘴里。

夏阮在医院闭眼装晕时,曾听见医生对护士说自己服用过激素。

夏阮以为自己身体发福是休息不好内分泌紊乱,没想到是服用了激素。

她回想了一下,饭菜肯定没问题,都是自己亲自做的。

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瓶维生素了,而这维生素却是夏春燕亲手送给夏阮的。

正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夏春燕自己尝尝这维生素吧。

夏阮又做了几项布置:将脱毛膏掺进洗发水里。把洁厕剂加入夏春燕和肖城的洗面奶。

然后将二人重新摆好姿势。

玄黄看夏阮的一系列操作,一样也没看明白。

一切妥当,夏阮心里美滋滋。

“好了,玄黄,你回去吧。我马上要看好戏了。”夏阮说。

“我也想看好戏。”玄黄不想回去。

“你在这里,我的好戏就开始不了。放心,完事后我一定跟你讲。”夏阮催促玄黄。

在夏阮的再三催促下,玄黄最终依依不舍地重回玉中。

夏阮仍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夏春燕和肖城醒来,看见自己正在亲吻对方,没有多想,继续抵死纠缠。

好一会儿,肖城将手往夏春燕的裙下探,夏春燕才推开肖城说:“外面还有人呢,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那是个傻的,碍不着我俩亲热。”肖城想要继续。

“你出去看看,她在干嘛?”夏春燕将肖城推了出去。

肖城很听夏春燕的话,出来一看。

真是大变样,客厅和厨房都被夏阮收拾得干干净净。

夏阮正打开电视机,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笑的嘴角都流口水。

只有夏阮自己才知道,她哪里是看喜羊羊笑的,而是想到他俩的惨样笑的。

肖城满意极了,傻了真好,干活不赖,还不要一分钱。

肖城高兴地说:“阮阮,你去做饭,我去屋里休息一会儿。”

夏阮呆呆地点点头。

肖城转身进屋,笑着继续干未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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